“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就要离开了,”向璈最后看了神秘人一眼,见他迟迟不准备展示自己的身份,便不想再跟他交谈下去了,“后会有期?”
“这可说不准呢,”神秘人依旧靠在门口站立着,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还主动替她们打开了卷帘门,仿佛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祝你们一路顺风~”
向璈不想跟这个怪人继续浪费口舌了,直接一脚油门下去拐上了大道,跟在后面的白孚一直蔫了似地趴在车把手上,幸亏两车之间的带子可以拖着她走。
“打起精神来,白孚,”向璈把撬棍挂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两只眼睛死死地注视着道路周遭,生怕两边突然蹿出一个袭击者,“我们现在很危险。”
“所以我才说你一开始就不该带我出来,把我留在基地车上多好……”
“别说丧气话,我一个人可没办法带这么多东西冒险,你至少还能帮我多开一辆车,多搜刮一些物资,不是吗?”
“这不就是当苦力嘛……”
向璈本来就不是个安慰人的料,见她又不肯好好交谈,只得轻声叹了一口气,随即保持沉默专注骑车。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迅速出现在附近的街上,单听声音来的人不是很多,不过考虑到敌人有枪,向璈还是尽可能保持了上万倍的警戒心,利用密集的建筑遮挡双方之间的视线。
“该死,那两个人跑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但听车的声音应该就在这附近,说不定就在附近的某一条街上。”
“都给我散开找!”
哒哒哒——
“来得真快,”向璈一转头,刚好发现附近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小区,门口的保安亭里恰好没有人,“白孚,坐稳了,马上要急转弯了!”
白孚没有给她答复,但双手还是听话地抓紧了车把手。
于是小三轮车猛地一个直角转弯,带着一路的车痕冲进了小区内,借着密集杂乱的居民楼和堆满杂物的小路,二人终于甩开了狗皮膏药一样的蝗虫小队。
“呃,累死我了……”明明是冻得人直打哆嗦的寒夜,握着车把的手心却满是汗水,向璈用外套下摆随意擦了一下,又戳了戳身后无精打采地白孚,“喂,你可别睡着,反正待会儿天就亮了。”
“不要总来打扰我,”白孚嘟着嘴抱怨起来,“自从我跟了你,就没睡过一个自然醒的好觉。”
“好好好,等这一趟忙完,我就让你留在车上休息,可以了吧?”
白孚无非就是情绪不好,又不是真想给她找茬,何况无赖耍下去只会给自己也招致生命危险,所以哄了几下后就乖乖跟着她下车了。
“这地方可不够安全,”向璈盯着车上的一大摞布料,心里不由得发起愁来,“谁知道居民楼里有多少心怀不轨的市民?我们必须找一个能安全停车的地方。”
“地下车库怎么样?”白孚一抬头就看到了绿色的指示牌,“找一个无人使用的废弃车库,然后把门给锁了就行。”
“可以,”向璈把背包挂在身上,推着车沿着小路猫过去,“走,下去!”
居民区
“哎哟……疼死了!”
几个鼻青脸肿的小混混聚集在单元门外,捂着胳膊纷纷叫苦不迭,楼梯口处则站了两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对这帮混混露出了显而易见的鄙夷。
混混的领头人独自坐在一层的楼梯上,他脸色铁青,胸口和肚子还在隐隐作痛,但也只能强忍着不敢做声。
“叫什么叫,吵死了!”
另一个纹着黑豹的花臂大汉从楼上走下来,先对着门外的小混混们一通训斥,然后抬脚踢了混混头子一下,“还傻愣着干什么?老大让你上去!”
“诶,是,我马上就去!”
他连忙冲着花臂大汉点头哈腰,接着一路小跑冲上了楼,一直跑到一扇有数个□□把守的大门时,他才小心地放缓了前进的步伐,屏气凝神地推开大门,用极尽谄媚的语气叫了一声:“强哥?”
“你小子还有脸回来?”
背对着门口的沙发后方燃起一缕呛人的白烟,粗胖的手指夹着烟头在桌面上捻了一下,门口看守的大汉顿时会意,一脚把他踹进了房间内。
“我听说你们这趟出去什么也没捞到,还被一个小姑娘暴打了一顿,”沙发上的男人回过头来,油乎乎的光头上扣着一顶黑色的宽檐大帽,“你倒是说说,我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呢?”
“强哥,您先听我说,那个小姑娘可不是一般人啊,”混混头子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连眼睛都不敢向上抬一下,“她……她可是从城外来的!”
“城外?在这种时候?”男人抬眼瞟了一下窗外,黑压压的辐射云正在向落日城的方向扩散,“我讨厌别人对我撒谎。”
“我说得都是真的,千真万确!那人的穿着打扮就不是咱城里生产出来的,而且口音也跟咱们大不相同,绝对是外地人!”
“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男人思索了一阵子,随后掐灭了只抽到一半的香烟,“我希望你还能记得她的样子,并且帮我找到她,我有一笔交易想跟她谈谈。”
“您放心,最晚到明天我一定把她的位置发给您!”
“去吧,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是!”
哗啦——哗——
“当当!看看这是什么,”向璈翻出一个扁扁的长方形盒子,得意洋洋地在白孚勉强晃了几下,“巧克力!这可是末日里的好东西!”
白孚没有露出她预料中的欣喜神情,反而问了一句:“巧克力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