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显然是一块来的。
这栗发男生……又是一张他没见过的生面孔。
转瞬间,他收到了听禾给他发来的消息。
[今晚我有事,在外面吃,不用煮我的那份晚餐了。]
他的面色一僵,顿感嘴里的水果都没了滋味,如嚼纸屑。
〖。〗:[嗯嗯,好。]
他回完消息后两分钟,听禾都没有回他二十分钟前发给她的信息,应该是没看见。
二十分钟前他发的信息:[我现在在外面吃饭,待会给你带两箱红茶果冻回去,我刚试吃了一点这家店的甜品,味道不错,你应该会喜欢,待会我买一些带给你,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他引用了二十分钟前他自己发的这段话,『〈引用〉:我现在在外面吃饭,待会给你带两箱……』【回复】:[听禾,我现在在外面,你也在外面的话,待会能一起回家吗?]
他发完后,见听禾一直在认真吃饭,没有看光脑,所以她没有回复他的信息。
戴着鸭舌帽的秋渔然听见原亦舟的话后,他压低了帽檐,他沉默半晌,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找你是因为我也没有办法了。”他的声线似泉水般清冽且干净。
原亦舟被迫中断了思绪,他听见秋渔然的话后,他倒是挺开心的,他轻笑一声,笑声短促。
原亦舟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说得也对,如果有办法你也不会来找我。”
秋渔然沉声静气地:“你是在嫉妒吗?”
这话戳中了原亦舟的痛处,原亦舟顿时敛了笑容,眼底闪过一抹阴沉之色,他盯着秋渔然。
“我怎么可能嫉妒你们曾经的关系,我也是她从小到大的朋友,而且我和她还是没有闹掰的关系,是你该嫉妒我吧。”原亦舟的重音落在了曾经两个字上。
原亦舟话锋一转,“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出现,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分开了就不要再露面了,她最近刚生完一场病,就算你再怎么难过,你也不想看见她情绪不好吧?”
秋渔然心中漾起酸胀与各种复杂的感觉,如被针反复扎穿,穿出许多孔,血肉淋漓,清醒却又痛苦着。
他见原亦舟语气跟夹着火药似的,知道不能好好沟通了。
他没有泄露心里的情绪,哪怕是回想起曾经那段时光,痛到难以呼吸了,还是保持着原来的神情。
秋渔然的温润嗓音溢出,声音仍然平静,“嫉妒你什么?嫉妒你只能看着她和别人一起吃饭吗?”
原亦舟用力嚼了下果子,他微微眯起双眼,张口就来:“这些日子她都在进行锦标赛训练,这个估计是她的搭档,跟搭档一块吃顿饭怎么了?还是说,你这个旧搭档连这个都想管?”
他心中火气未消,一点就能炸,嘴中话语却不少,他揶揄道:“哦,我忘了,你和听禾太久没联系了,不知道她最近和谁在一起、最近在做什么也正常,我吃完了,我先过去和听禾说话,待会跟她一块回去,就先不奉陪了。”
他提起座位上的两箱红茶果冻和包装好的甜品,他陡然站起身,斜睨了眼对面垂着眸的秋渔然,“对了,你可别太早离开,至少要等我们都走了再离开,别忘了,她并不想见到你。”
原亦舟出了雅间后,雅间沉寂下来。
雅间的光线较暗,秋渔然半边脸隐在阴影处,疲惫与雅间的香气混杂,一同缠绕着他,他被无形压抑的气息深深捆绑着,他低着头,似蓝宝石般的瞳眸夹杂着痛楚与崩溃,看上去像是快要碎掉了,神情完全不似方才应付原亦舟那般轻松。
该怎么做。
他要怎么做才好?
原亦舟不明白秋渔然为什么会找到他。
秋渔然让他帮忙给听禾送一样东西。
他当然没帮,更何况他是真不清楚听禾与秋渔然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在纠结要不要把秋渔然来过的消息告诉听禾,告诉吧,又好像没事找事,不告诉,又像是故意隐瞒,听禾都与秋渔然闹掰了,他还背着她偷偷与秋渔然见面,虽然秋渔然是直接在他学校外面堵他的,并不算他有预谋地与对方见面。
秋渔然那边的态度他无所谓,但是听禾的态度他还是在乎的。
原亦舟若有所思地下了台阶,径直走到余听禾那桌。
路简苏去了洗手间,并不在场。
余听禾若有所感,她抬眼向前看。
原亦舟站定在桌子旁侧。
他强扯出一抹笑意,他将手上的红茶果冻与甜品提高了些,他语气如常,“我记得家里的果冻所剩不多,所以我买了一些。”
余听禾的目光表达着疑惑,仿佛在说:你怎么在这?
原亦舟没思索便开口:“前不久我发了消息给你,你一直在吃饭没看光脑,所以没看到我发的信息。”
余听禾听后视线落在光脑上,她打开光脑,她忽然顿住,灵敏地捕捉住了话语的关键信息,她的视线瞥过原亦舟,“你一直在附近?”
原亦舟倏然察觉自己说的话有漏洞,你一直在吃饭没看光脑这不就是在明里暗里说他的视线没有移开她,不停地偷看她吃饭,暗自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吗?
他在脑中疯狂搜刮合适的说辞,“我漏了个应该,你应该一直在吃饭没看光脑,我没有一直盯着看,我几十分钟前就在这了。”他的重音放在了应该上。
他的确没有一直盯着,期间他还跟秋渔然说了话呢。
余听禾看了原亦舟给她发的信息,“刚才我确实没看光脑,我给你发那条让你不用煮我那份菜的信息时没点开聊天的主页面,没看你前面发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