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夭:“也不能用凶巴巴的表情吓我。”
尹星拾瞧了江云寒一眼,江云寒神色依然冷淡,不过眉目间多了些茫然。
尹星拾对着江云寒勾起唇角,用手指了指自己,示意江云寒和他学习。
江云寒紧抿的唇线边缘僵硬地抖了抖,不知怎么回事,他做得非常糟糕,嘴唇周围肌肉就像失去控制一样各有各的想法地颤动着。
尹星拾:“……”
尹星拾捂住了蒙夭的眼睛。
但被蒙夭谷涌而出的泪水浸湿的手心告诉他,他终究是晚了一步,蒙夭已经看到江云寒刚才的表情,并被吓哭了。
“我们獴妖多是二十来个组成一个族群生活,”尹星拾终于哄好了蒙夭,她双手撑着坐在地上,整理着自己知道的东西:“獴妖有很多族群,我是一个族群中的一个。十年前,我所在的族群其他成员都不在了,我被另一个族群接纳。但是我一直记着自己族群里的那些成员,试探了几次,终于挖洞出了妖族领地。”
江云寒:“你虽然已经可以化形,但实力并不强,甚至无法掩藏妖气。如此都能够不被察觉地出走,可见妖族守卫力量有多么空虚。”
虽然妖族的管理是相当粗放,但被外人这样指出,尹星拾的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
他心里狠狠给江云寒记了一笔。
蒙夭也无语了片刻,但江云寒又让她心中发怵,只能继续说道:“……我后来想起,最早从三十年前,族群中就有成员离开,并且一去不回。”
尹星拾专注地听着。
妖族种类繁多,而其中的獴妖数量又庞大,少那么一个族群就像海里失去了一碗水,难于察觉。
尤其妖族还是粗放式管理,少那么一些,就更难被知道了。
蒙夭:“最后离开的那个哥哥出发前给我说,他要去妖族外的荒域。但是我不知道荒域在哪里,出了妖族后,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
“至于这样的藤蔓……”她抬起一只手,指着烧剩下的那堆灰,所幸这里没有大风,藤蔓还是有残迹留在这里。她道:“我为了找同族的踪迹,在这个地方待了很久。我发现这里的藤蔓是活的。”
说到这,她连忙用双手比划:“不是我们认为的那种属于普通植物的活着。而是它有时候会像生物捕猎一样,追着某样东西跑,我就被它追过很多次。”
“但是它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动,只是有时候会像睡醒一样,开始追别的东西。”
尹星拾垂眸,想到了汁液里流淌的黑色魔气。
固有的思维让他们都以为魔修傀儡只能由人充当,但有时候,人还会残存着思维,还会反抗,用没有意志的东西做傀儡相比之下会更加方便。
而且用人做傀儡也没一般想象中那么简单。
藤蔓是某个魔修的傀儡的话,这附近定然存在魔修。
江云寒看向蒙夭,冷冷地问道:“既然藤蔓这样危险,你为什么要把它挖出来?”
他一开始就觉得蒙夭来得突然,始终抱着警惕。
蒙夭有些委屈:“我都说了它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动。我当时只是想拔断一小截,拿给大哥哥看。”
没想到尹星拾把那一段的主体也一并揪了过来。
还好尹星拾察觉不对后,立刻烧毁了藤蔓和其内部的魔气。不然现在他们恐怕要和藤蔓在这广阔的荒域中上演一出精彩刺激的你追我逃。
尹星拾安慰道:“没关系。你在这里遇见过多少个藤蔓主体了?”
蒙夭回忆了一下,恐惧地抽了口气:“记不清了,但是最多的时候是十个同时追着我,太可怕了。”
“你还有没有遇见过其他东西?”
蒙夭:“藤蔓里可能存在更厉害的东西,我每次一靠近就会被藤蔓发觉,只能逃跑。突破藤蔓的阻拦后会遇到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尹星拾摸摸她的脑袋,对江云寒道:“我要陪她进去看看。江师弟,你是和我们一起,还是先回去?”
一整个族群莫名其妙地消失,就算没有谁要求尹星拾必须查清楚背后的原因,尹星拾也觉得自己必须去做。
再加上曾经感受到的妖魔气息,藏在这里的秘密他非搞个明白不可。
尹星拾态度隐隐趋向于把他隔离在外,江云寒心里有些不好受,但还是垂下眼,闷闷应道:“我和师兄一起。”
话落,尹星拾拉住他的手,冰凉的触感落在手背,如一团雪裹了上去,江云寒心头一跳,耳根不争气地发红。
尹星拾把蒙夭的手塞到江云寒手里,对江云寒笑了笑,“江师弟,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但为免你背后说我强制你,还是问一句。”
尹星拾接着道:“一会麻烦江师弟牵着她。我修为最高,就在前头探路,遇到危险也能很快出手。”
江云寒听着他明显早就计划好了的安排,心里有些复杂:“师兄居然知道我会答应。”
尹星拾点头:“我当然知道。江师弟生来就是为了斩妖……除魔卫道的,绝不会在如今正需要你的情形下退却。”
斩斩斩妖?!
蒙夭本被安抚下来,好不容易不去回想江云寒刚才的表情,闻言满脸惊恐,使劲挣扎着,恨不得从江云寒手里逃出去,甚至变回了原形,可还是没能挣脱,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尹星拾:“大哥哥……”
尹星拾有些心虚。
虽然江云寒确实劈过他,但他刚才确实是口误,没有借此恐吓任何人,或者妖的意思。
“我说错了,他不会……”尹星拾说了一半,忽然被江云寒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