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媽的狗雜種,老子這就去乾死那孫子!」
徐更沒有問清前因後果,就憑司遙說出的那三個字,就摸了道具用的棒球棍,殺氣騰騰地去找陳望舒算帳。雲亓要他保護司遙,這事他沒辦好,氣得連自己都想打。
然而陳望舒早就跑得沒影了,徐更提著棒球棍,臉色鐵青,嚇得眾人紛紛避讓,把片場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他。一怒之下打給了江知夏,一人犯錯,家屬連坐,跟她說話的口氣暴躁得很。
「喂,讓你男朋友滾回來給司遙磕頭認錯!」
江知夏不明所以,「你吃錯藥了,發哪門子的瘋?」
徐更怒道:「那孫子是個色狼,在片場欺負司遙。」
江知夏不相信:「不可能,望舒不是這樣的人。」
「你當我吃飽撐的,沒事找他茬?別整這些沒用的,要麼你讓他來負荊請罪,要麼我把這事告訴雲亓。到時候你男朋友就別想出道了,直接c位出殯吧!」
徐更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江知夏正在醫院探望雲亓,當雲亓的目光掃過來時,她的心裡很慌張,像做賊被抓了個現行一樣,手足無措。徐更說得那樣斬釘截鐵,搞不好陳望舒真的做了糊塗事。
「雲……雲亓,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站住。」
雲亓冰冷的聲線從身後傳來,讓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你還有事嗎?」
「我還想問你呢?你有事嗎?」
江知夏磕磕巴巴地回答道:「我剛才不是說了有事嘛。」
察言觀色,是雲亓最在行的東西。小時候調皮慣了,老媽一皺眉,他就趕緊撒丫子跑,這項技能練得可謂爐火純青。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察覺到江知夏的表情不對,看向他的眼神躲躲閃閃的,心裡肯定藏了事,不敢讓他知道。
「別跟我裝傻,我不吃這套。你想主動坦白,還是等我查出來,罪加一等?」
年紀輕輕的,氣場也太強大了,江知夏膝蓋一軟,想跪地喊爸爸。
「你身體還沒恢復,不能受刺激。」
果然有事瞞著,雲亓稍微一嚇,她就露出了馬腳:「少廢話。」
江知夏一激動,剛做的美甲都劈了,疼得她倒抽了口涼氣:「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有人欺負司遙,你會怎麼辦?」
雲亓脫口而出:「誰膽子這麼肥?」
「我男朋友。」江知夏豁出去了,雖然她和陳望舒聚少離多,但她堅信她的男朋友不是色狼,身正不怕影子斜。雲亓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去找陳望舒的麻煩。「徐更說他在片場占司遙便宜,但我相信望舒不是那樣的人,這裡面肯定有誤會,我會查清楚的。」
雲亓捂住胸口,重重喘了口氣:「那我也說個如果,如果沒有誤會呢?」
江知夏攥緊拳頭,美甲戳進手心裡,很疼。「那他將會變成我的前男友。」
「希望你不需要我來善後。」
「他要真是那種人,給老娘提鞋都不配。我江知夏,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何必糞坑裡找條蛆蟲,來噁心自己。」
鑽石終究還是鑽石,就算埋在泥沙里,也不會變成泥沙。江知夏骨子裡是高傲的,但為了自己喜歡的男孩,願意將脾氣收斂。她能丟棄自己的愛馬仕手提包,去接受陳望舒的地攤貨,但不能忍受他送給自己一個仿冒的愛馬仕。
如果陳望舒連純真善良都丟失了,那麼他將一無是處。
江知夏離開後,雲亓掀開被子想下床。躺了三年,雙腿早就沒有知覺了。他現在就是個廢人,連生活都不能自理。三年做了四次手術,下次說不準就會死在手術台上,他的未來一眼就能望到盡頭。
雲亓拿起床上的枕頭,憤怒地丟了出去,砸在病房的門上,砰的一聲。三年前他覺得自己悄悄死掉,能把對司遙的傷害降到最低,他總會將自己淡忘。
可前段時間,他從徐更那裡了解到,司遙這三年來過得並不好,經常望著他留下的東西發呆,食欲不振,精神萎靡,得靠藥物來緩解。而他卻無知無覺地沉睡了三年,把痛苦留給了司遙。
他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司遙,沒想到卻是傷他最深的那個人。
雲亓終於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自以為是地替司遙選擇了人生,還覺得自己很偉大。他低估了司遙對自己的感情,現在只想飛去原城抱抱他,別的什麼也不管,他們已經浪費了三年,沒有時間再瞻前顧後。
下定決心後,他給徐更打了電話:「徐愛卿,朕打算微服私訪。」
「臥槽!陛下!你瘋了嗎?不要命了?」
徐更的聲音差點把雲亓的耳朵給震聾了,他把手機稍稍拿遠了些:「少囉嗦,現在就過來接我,訂好返程的機票。記住是微服私訪,行動保密。」
「雲亓,你他媽是真的瘋了!你們一個個都他媽是瘋子!」
「你皮癢欠抽是吧?別以為我有求於你,就可以逮著機會罵我!」
爽了,雲亓這麼久以來,心情第一次這樣舒暢。
徐更的辦事效率很高,當天就飛到了青平,見到雲亓時眼淚滾了出來,抱著他哇哇大哭,「亓哥啊,上次來見你,你話都說不出來,現在居然能私奔了,是不是就說明死不了了?嗚嗚嗚嗚~亓哥~」
雲亓嫌棄地推了推他的腦袋,「我操,你鼻涕流到我身上了,噁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