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喊醫生過來。」說完,急忙跑了出去。
這種情況喊醫生也沒有用,只能靠司遙自己忍過去。
「南哥,我自己可以。」
「有事記得按鈴,我和雲亓一直在。」
aBo的分化過程,對司遙來說,是一件十分難堪的事情。期間,他會像個發情的動物一樣,肆意發散自己體內的信息素。這樣太難看了,他不像被人看到,尤其是雲亓。
於是司遙等林思南走出病房後,趕緊跑過去把門關上反鎖,生怕慢一步,雲亓就會回來。
「阿遙,你做什麼?快開門!」
雲亓拍了拍門,裡面的人根本不搭理他。身後的兩名醫生面面相覷,撓了撓頭。他們還是第一次見來探病的人,把病人關在病房外的。
林思南拍了下雲亓的肩膀,說道:「每個人都會有這麼一天,司遙不會有事的。再說你就算現在進去,也幫不了他什麼。」
雲亓靠在病房的門邊上,嘆了口氣,問道:「你說,司遙要是沒能分化成a1pha,我該怎麼安慰他?」
這話倒是把林思南給問住了,他是個心理醫生,接觸過很多病人。大多數omega或beta會因無法取悅自己的a1pha而感到焦慮。但能顧慮omega感受的a1pha卻寥寥無幾。
「你能給他一個不受欺辱的未來,便是對他最大的安慰。」
雲亓用手摸了摸頸側的傷口,隔著繃帶,似乎還能摸到沁出來的血液。剛才太過激動,不小心扭了下脖子,現在傷口疼得厲害。
雲霽都把他藏到這個經濟落後的小城市,還是被那些人給發現了。他脖子上的傷口要是再往右偏一點,就得當場斃命,雲亓真怕自己有一天會橫屍街頭。
「可我也怕自己會在某天突然死去,留他一個人。」
林思南忽然想抽支煙,但想到這裡是醫院,還是把菸癮忍了回去。
「陰溝里的老鼠最害怕見到陽光,所以他們妄想效仿后羿,把最後一個太陽射下來,從此人間就陷入他們想要的黑暗當中。可是老鼠怎麼能和太陽相比呢?這世間萬物都要仰仗太陽而活。」
雲亓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來。林思南將他比作太陽,實在是太抬舉了他。太陽應該掛在高處,受眾人仰望的,而不是像他這樣,被藏在這種烏煙瘴氣的臭水溝里。
「南哥太抬舉我了,我頂多算一盞燭光,能在他怕黑的時候,亮亮光就好了。」
而現在,怕黑的司遙,正孤零零地靠坐在病房裡,與雲亓背對背隔著一扇門的距離,將他和林思南的對話聽得一字不落。
忽然好想衝出去,抱抱雲亓,但他這副樣子好像不太合適。他能聞到自己身上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息。
是omega的味道。
司遙低下頭,將腦袋埋在自己的腿上。他曾想過分化成omega後,自己是何反應,大概會哭得死去活來,或者乾脆一死了之。但事實上,他冷靜得可怕,不哭也不鬧。
成了omega,以後有的是哭的時候,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
而且害他的人還在背地裡偷笑,他怎麼能先掉眼淚?司遙忽然想通了一件事,能讓自己感到痛快的事情。剛才那股無力感逐漸消失,他站起來,深吸了口氣,打開了病房的門。
雲亓一步也沒有離開,就站在門外守著。看到司遙開門走出來的時候,心猛然提了起來。他走上前握住司遙的手,燒退了,體溫降了下來,可是表情也跟著變冷漠了。
「阿遙?」
委屈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司遙若無其事地說道:「對不起啊,占用你的病房了,回去休息吧,我改天再來看你。」
「司遙。」雲亓喊住了司遙,「你還好吧?」
司遙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去看他,「我沒事,意料之中的事情。」
雲亓追上去,抓住了他的胳膊,怎麼也不肯鬆手。他知道司遙最會掩飾自己的情緒,生怕他嘴上說著沒事,背地裡會像簡洋那樣,草草了結自己的生命。
「我送你回去。」
司遙不想孤身一人,但那件事情必須得他一個人去做。
「我不會步簡洋後塵,你不用時時跟著我,我暫時想一個人靜靜。」
說話間,司遙看到迎面走過來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總覺得在哪裡見過,有點眼熟。當他走近的時候,司遙才恍然大悟,這人就是林思南貼在煙盒裡的男人。然後,他聽到雲亓喊他「哥」。
「抱歉,我先走了。」
司遙覺得已經沒有結識雲亓家人的必要了,趁雲亓還在和他大哥說話,趕緊趁機逃走。從電梯裡出來,到攔計程車僅僅用了不到十分鐘,跟個逃犯似的手忙腳亂的。
「小伙子還在生病嗎?怎麼穿著病號服就出門了?」司機問道。
司遙靠在座椅上,急促地喘息著,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估計是哮喘病又犯了,剛才跑得太著急,把哮喘噴霧劑給落醫院裡了。
「剛出院。」
司機看他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搞不好會死在自己車裡。
「看你這樣怕是還沒痊癒吧?要不我調頭送你回醫院?」
司遙閉目養神了一會兒,感覺沒那麼難受了。
「叔叔,能不能請你幫我個忙?」
司機本來想要拒絕的,但聽到酬金五千時,立馬爽快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