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余眉梢微挑,轻笑着开口:“莫要无意间做了他人的刀还不自知,毁了自己一生清誉可怎生是好?”
“守正辟邪,声名何足惜?贫道并非轻信之人,而是善信确有可疑之处。”
归元道长目光沉了下来,眉宇间不怒自威:“善信若非走了歪路,要如何解释那一身怨气和远超卜算所能达到的洞悉世事的能力?”
【我就说哪有算命能算这么详细的,主播果然有问题吧?!道长说她身上不止龙台高中一条人命,细思极恐啊!】
【我看是同行相轻,主播协助警方都破了多少次案子了?李东兴、蜘蛛精,还有这次的迟元,没主播的话,都能逍遥法外吧?哪有杀人狂这么正义的?】
【是啊!反正我支持主播!每次算命她都是站在受害者的立场,特别温柔!】
【但是道长说的也没错啊,她到底是怎么算那么详细的?而且最开始她就是以霸凌犯的身份火的吧?龙台高中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道长不惜名,我可还是惜命的,更不想因误会而与道长争斗。”
燕余并不因他的咄咄逼人生气,而是诚恳道:“道长可知我今年不过十八岁,罗家的家学道长应该有所耳闻,这身怨气由来实非我的过错。”
“你的意思,这是罗老家主的过错?”
归元道长眉头微皱,他从罗长生那里得知了燕余的情况,知道她是由罗老家主养大的,燕余此言无疑在隐射罗老家主。但因果恶孽岂是轻易就能转嫁给旁人的?因此他并不能完全相信燕余的话,何况罗长生可是燕余亲父,也没必要这样陷害自己的女儿。
因此他的神色并未缓和,只道:“贫道与罗老家主曾有一面之缘,他并非能做下如此恶孽之人。况且并未听说罗家之人擅长相术,你这一身本领总是要有个出处吧?”
“这就说来话长了。”燕余眉眼微垂,露出一个无奈的笑,道:“不如改天相约线下详谈如何?正好我也有一事想向道长请教。”
归元道长一愣,略微沉吟,便点头应下:“好,待会贫道会私发联系方式,希望善信能在三日内相邀,否则贫道恐怕不得不亲自上门叨扰了。”
燕余并不把他话中的威胁放在心上,只露出一个谦和的笑:“必不失约。”
归元道长便告辞,断了连线,弹幕两方的粉丝则激动不已。
【线下真人pk?!我看主播都不带怂的,怕是真有啥误会吧?】
【那龙台高中的事情能有个说法吗?我看现在还很多黑子拿霸凌说事儿!】
【我的两个墙头要面基了?啊啊啊!能直播吗?我可以帮忙抗摄像头!】
【下注了下注了!德高望重老观主vs玄门新秀小主播,谁会赢?】
燕余看弹幕反馈还好,便随意挑了个回答:“龙台的事会水落石出的,至于要不要直播,到时候看情况。好了,准备抢第二颗星星吧!”
很快,抢到幸运星的用户就连上了视频,看模样是个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用户名是“种花的码农”。
燕余:“码农先生你好,请问是想算什么呢?”
码农好像很少面对镜头,看样子有点局促,紧张道:“大师你好,那个,我家最近发生了些不寻常的事情,我想问问是什么情况。”
燕余便温和笑道:“具体是怎么个不寻常呢?”
“大概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最开始只是一些小东西的位置不太对。比如我明明记得给女儿喂完奶,奶瓶是放床头柜上的,但第二天却已经洗好了摆放到了消毒柜里……”
码农仔细回忆道:“然后就是衣服,有时候加班太晚,脏衣服随便丢到了床上,结果第二天就洗好晾好,还整齐的迭放在衣柜里了。我问过钟点工,但她说没有进过我的卧室。”
“再然后t,就是某天早上,桌子上出现了丰盛的早餐。味道和我老婆做的很像……”
“我老婆在三个月前因病去世了……”
说到这码农神色落寞,而后眸中又似带了点希冀,紧张的看向燕余:“大师,您说,有、有可能是我老婆回来了吗?”
【这短短的几句话跌宕起伏,开头以为是鬼故事,中间以为是码农加班加出幻觉了,最后居然给了我一刀……】
【一定是吧?!去世的妻子放不下丈夫、女儿,所以默默守护着他们,绝美爱情,我哭死!】
【呃,就我担心鬼做的饭,人吃了会不会有事吗?】
【楼上破坏气氛的单身狗滚啊!】
燕余指间掐诀,细看后有点惊讶,摇摇头道:“节哀,你身上并没有沾染阴气,看来不是你的妻子做的。”
码农一怔,有些失望的垂下眸子,而后面上又泛起些惊恐:“那是谁做的?大师,这一个月除了开始我害怕没吃那些菜以外,后面我就吃了,而且它应该也泡奶粉给我女儿喝过,我女儿会不会有事?”
“这倒不用担心,”燕余先安抚了他一句,然后问了个看似不太相干的问题:“你家养了什么宠物吗?”
“啊?养了一只狗……”
码农因为燕余的话,稍微安下了心。又好似回忆起了些往事,面色有些悲伤,轻声道:“这还是我和老婆婚前去挑婚纱的时候,在路边捡的,到现在已经养了快十年了……”
“现在它在哪儿?”燕余道。
“在我女儿卧室里……”说到这,码农也意识到些不对了,边起身往女儿卧室走,便小声问道:“是安安有什么问题吗?”
“先看看吧。”燕余只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