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小世子的脸皮着想,面对旁人时冷冰冰的邬长慕笑眯眯的退回去,专注看着苏郁白用餐。
跟在少年身边这么久,男人早已记下了苏郁白的口味喜好,他不用动手,自有邬长慕帮他布菜,自己只管埋头苦吃就是。
在奴隶的陪同下,小世子难得在外面吃了一顿饱饭。
只是这个奴隶烦的很,吃热了也不准他脱掉披在身上的大氅。
邬长慕给他擦拭嘴角时贴近了苏郁白小声说,“夜里风凉,世子既然想在院子看庭灯,便不可脱去衣物着凉了。乖乖,听话。”
男人说话的声音太温柔,苏郁白抿了抿唇,长睫垂下,没有再坚持脱去衣物。
只是脸上被热气蒸出来的红晕似乎比方才又红了一些。
临行前,叶步行亲自过来相送,他看了眼一直跟在苏郁白身边的男人,低声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邬长慕默默握紧了腰间的匕,目光不善。
广陵侯这个时候找他肯定有事要说,苏郁白不好拒绝,毕竟这位是他几个朋友里难得比较正经的一个。
宾客们已经走的差不多,四下无人,有些微醺的小世子贴在邬长慕的胸前,踮起脚尖轻轻拍了拍男人的顶,用哄小孩的语气小小声的说:“在这里等我哦,我马上回来~”
一身戾气,似乎马上就要狂暴的邬长慕呼吸一顿,气势肉眼可见的平和了下来,他在叶步行看不见的角度悄悄捏了捏苏郁白的手心。
“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不准和他说太多的话!”
邬长慕这样的人只要你顺着毛撸,他就会像个大狗狗那样听话,苏郁白已经把他的性子拿捏清楚了。
小世子缩回手,在夜风中抓紧大氅的衣襟处,往中间拢了拢,“嗯嗯,放心吧,我马上就回来。”
叶步行带着苏郁白大概走了十步远的距离,他看着一脸天真的小世子叹了口气,年轻的面容上初现老成。
广陵侯手上有兵,常年在外面跑,对如今青阳国的形式有所了解,比京城内的那些酒囊饭袋知道的也多了一些。
等祖母的大寿办完他就会秘密将家人全部都送出去,安置到安全的地方。
上京城已经成了各路叛军眼中的香饽饽,光凭皇城守卫军守住的机会非常渺茫。
叶步行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忠君爱国之人,让他拼了身家性命和皇城共存亡,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在长公主府的小世子身上,广陵侯算是栽了一个跟头。
他看着苏郁白目光复杂,低声道:“在下说的话世子殿下可能会不高兴,但我还是要对您提醒一句。现在天下不太平,你和长公主要早做打算,最多不过入夏……”
苏郁白的眼神闪了闪,时间提前了。
黑夜之中,叶步行如墨一般的瞳孔里映照着小世子小小的身影。语气艰涩。
“如果你信我,我可以带着你一起……”
……
一炷香之后邬长慕不高兴的将终于回来的小世子抱上车,握着他冰凉的双手,用自己滚烫的手心给苏郁白暖手。
男人的俊眉微蹙,冷硬的问道:“那广陵侯和世子殿下聊了什么,说这么久?哼,手都冻僵了,我看若不是夜里太冷,殿下恐怕要和他聊到天亮了去。”
苏郁白慢吞吞的抽回自己的手,湿漉漉的眼睛瞪着男人。
帘子厚重,管事还找了工匠在马车上安装了小门,冬天也不会觉得冷。
苏郁白此刻不仅不觉得冷,身体还有些热。
邬长慕恶声恶气的指责了一通,也现了苏郁白身上的温度不太正常。
他摸了摸小世子的额头,不怎么烫,也没有烧。
刚刚退到自己座位上没一会儿的苏郁白很快又蹭着邬长慕的手背,慢慢挪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