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吗?”
“当然不认识呀。”殷容有点跑神,她糊里糊涂地想,原来站得越近才越能感觉出来身高,毕竟她以前从来没觉得林承雨个子竟有这么高。
然后又开始重复地劝导:“你就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毕竟你现在还在烧。医生说可能和烧也有关系,等你恢复好了,想起来了再说。”
他顿了顿,问:“那如果我好不了呢?”
管你好的了好不了,总之都要在我的雪绒膏到手之后才能离开这个家。不,要待到我彻底站稳脚跟之后再走。殷容想。
但她面上仍很关心:“怎么会好不了呢?陈平之可是云市的顶级的医生,他说有很大几率康复的。”
“几率再大也只是几率。”他终于能够耐下心来与她讲,“我只是想说,我担心我住在这里会很打扰你的生活,毕竟你并不认识我,只是恰巧好心地在路边救了我。而且如今的我身无分文,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
“殷小姐,”他总结,“这是单方面付出的关系,不可能长久。”
“没人要长久。”殷容皱了皱眉,道,“再说了,怎么是单方面付出的关系?我也有求于你。”
“我吗?”他有些吃惊,问她,“……我可以给你什么呢?”
殷容咽了咽口水,将昨夜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笃定道:“……情绪价值。”
“……什么?”
“情绪价值。”殷容深吸一口气,双手交叠在胸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实话告诉你——我也算是个,嗯,女总裁。”
“总裁嘛,你知道的,”她转过身往远望去,试图营造一种从他身上刚刚学习而来的疏离感,也为了避开他正探究着的锋利目光,“事情多,脾气急,很需要有一个泄的出口。这个时候就要有人来安抚我的情绪,让我能够平和地对待生活,在事业上也能稳定挥。”
“而你,这位……先生,你在面对自己失忆的情况下都能够保持情绪的稳定。我认为你完全可以胜任这项工作。”
身后的男人不说话,殷容继续绞尽脑汁编撰,这次声音极低,又轻,将苦情戏进行到底:“不瞒你说,我总是忍耐那些负面情绪,这两年已经有了些结节,情绪上也有了一些问题,失眠、焦虑……如果这个问题持续无法解决的话,我甚至可能会得抑郁症。嗯,医生说的。”
她问:“你愿意帮帮我吗?你帮帮我,我收留你。我也会帮你找家人的,要知道,警局的收留所可不会有我这里条件好,适合休养。”
他仍不说话。殷容余光感受到他的视线狐疑地落在自己身上,又咬了牙,开始攀上道德制高点:“就当是报答我昨夜帮你。不然你打算什么时候报答呢?”
半晌,她终于听到背后人的声音,是有些烦扰地不确定,飘散在空气中:“但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怎么才能够提供你所说的……情绪价值。”
“没关系。”殷容努力压下自己上扬的唇角,她淡定道,“我可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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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价值,顾名思义,就是情绪产生的价值。无关于金钱、权利,纯粹是内心一种正向的获得感。”殷容讲起来一套一套的,“具体直白地来讲呢,就是要想办法让我开心。尤其是在我的负面情绪上来的时候,你要尽快扑熄它,让我的情绪保持平稳。这就是你的工作。”
男人总算开始有问有答,有了配合的态度。
他思索着:“那么我先要觉你的情绪处于负面的状态。你会很明显地表达出来吗?”
“有时候会,有时候不会。哪里有女孩子会很明确地告知对方说‘我在生气’的?”殷容随口道,话出了口又生怕对方反悔,忙补充,“但我一般都会表达出来的。你不用担心不好判断。”
“哦,我没有担心。”
他回答很快,快到让殷容莫名有些不满。
怎么就没有担心?他们才说了几句话?他的意思是她情绪表露很明显吗?
她“嗯哼”了声,对方又道:“那当你不开心的时候,你会告诉我原因吗?”
“这个……”她想了想,“好像也没必要告诉你原因。”
“但如果不告诉我原因,我要怎么平复你的情绪呢?只是说好听的话,或者转移话题吗?”他道,“我不理解。在我的观点里,事情不会因为一两句温言软语而解决,影响情绪的事情没解决,情绪也不可能会改变。”
殷容有些无语。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认真的?
“怎么不会改变?”她被他带着也认真了起来,活像参加大学辩论赛,但又有些不耐烦,尤其是想起以前上学时,林承雨也总是这样,爱很认真地在乎一些她觉得根本无所谓的小事。
她道:“难道我知道我高三要面对艰难的考试,就要从高一开始每天垮着个脸?解决不了的事情多了去了,人就不活啦?情绪就是要靠一些小事改变的,鲜花、甜品、可爱的小动物、有着美丽云朵的好天气,甚至简单的一句夸奖,都会让人的心情变好。知道吗?”
“是这样吗?简单的一句夸奖?”
“当然呀。”
男人想了想,试探地望着殷容,道:“你说的很对,我学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