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担架给我哥哥用啊……”
“你们救坏人干什么……”
灯光将那个纤瘦的影子拖得很长,小巧的雪白的脸庞倒映在灯光里,眼圈都是红的。
明明蛮不讲理,却又过分可怜。
双手被鲜血浸透的男人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凤眸忍不住弯了弯。
他还愿意叫自己哥哥。
声音黏黏糊糊的,仿佛时间流转,恍惚中他仿佛看到那个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少年,睡在学校宿舍狭窄的铁架床上,依偎在他怀里。
在清晨的熹微光线中,软软的脸颊贴在他颈窝里,轻轻喊他,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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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上的一群人是分批走的。
傅寒洲上了那家私立医院的急救车,封世通也单独一辆车。
那群小混混上了警车,朋友们上了另一辆车去医院检查。
姜洛洛和封承霄坐在一起。
他红着眼睛,瞳仁湿漉漉的,听着旁边的男人哄他,
“我一点事也没有,宝贝。”
他撩开自己染血的裤腿,把上面那层复合材料的管状物拆了下来。
结实的表面已经被电棍击裂了,里面渗出来红色物质,闻起来带着血腥味。
“傅寒洲那小子给的,他比我得到你的消息更快一些。”
“救你的事情也是我们俩商量好的。”
封承霄声音顿了顿。
眼底闪过些许波动之后,他轻轻叹了口气,
“我只需要吃点苦头,打消封世通的顾虑,然后就可以到你身边保护你;傅寒洲要去夺封世通的枪,要用身体去堵子弹……”
“他没想着能活。”
“国外的那些虚拟货币他说让我处理了,全部转成美金存进你的账户里,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永远幸福快乐。”
“他说让你忘了他,忘了和他相识以来的所有经过,重新做回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少爷,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说他的爱是窒息的,可他从来没想让你生病,从你确诊生病开始,他已经痛过比你更深千万次了。”
“切肤之痛,有如刀割。”
“他不奢求你能原谅他,如果可以,他会化成一片云,一阵风。”
“无论什么都好。他会守在你身边,看着你笑着度过每一个初春秋末。”
封承霄稍稍停了片刻,他稍稍蹙眉,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这些话太肉麻了,又是情敌的遗言,我不太想说。”
“可是宝贝,如果我们不能赶在傅寒洲之前到医院的话,那个傻逼估计真的会被他爹派人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