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两个跟过来的小柳树精一起捧着一块银光闪闪的东西,边缘还在滴着血。
小柳树精道,“莲池里捡的,闻气味像是他的东西。”
蓝季卿接过来看了一眼,马上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鲛人的尾鳍同血脉相连,哪怕是被割裂下来,也不会变成腐肉。只要原身还活着,割裂下来的尾鳍便能一直保持刚割下来的状态,不停的流血,而那血其实就是宏瑞莲溪自身的血。再仔细看宏瑞莲溪藏在身下的尾鳍,确实少了一只。
蓝季卿抬起宏瑞莲溪一直握着的左手,轻轻一碰,手指便放松了。他的掌心握着一团线,乱七八糟,颜色怪异且不均匀,有的地方是紫黑色,有的地方是紫红色,有的地方是红黑色,有的地方是枣红色,也有一丁点地方是完完全全的正红了。
或许再过个三年五载,这线真的就被染成了正红色。不过到那时候,宏瑞莲溪也就油尽灯枯了。
让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的想法,第一次动摇了。
蓝季卿让人叫来了靳澄,靳澄看到宏瑞莲溪奄奄一息的模样吃了一惊,忍不住问道,“父亲,他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你关心他?”
“不是…我…”
“行了,澄澄,我再问你一次,你喜欢他吗?澄澄,你要说实话。”
人在眼前成了这个模样,靳澄不能再自欺欺人,他红着眼圈点了下头,“父亲,我对不住您,我好像还是很喜欢他…”
“他也很喜欢你,为了染红你们的姻缘线,这两年间每晚流着血,就为了要把姻缘线染成红色。”
“他用自己的血去染姻缘线?”靳澄从蓝季卿手里接过那团乱七八糟的线,“他怎么这么傻…”
“你和他一样傻。他过去那样对你,你不恨他吗?”
“我恨他,可是我还是爱他,怎么办?”
“这就是孽缘,爱恨交织,无法释怀,又无法割舍。”
不过很明显宏瑞莲溪对靳澄的恨已经放下了,相信宏瑞莲溪以后会好好的对待靳澄。
“他的伤很难治,还有旧伤,需要樊龄石。西海罗家祠堂就供奉着樊龄石。”
“西海罗家?是罗毅家吗?”
“对,不过罗毅应该不会轻易的把樊龄石给你,毕竟那是他们家至高无上的传家宝。你想办法去把樊龄石弄回来,这样才能治好宏瑞莲溪,否则他后半辈子只能这样瘫在水缸里了。”
“好父亲,我这就去,那他…”
“你放心,我会照顾他。这有三只传音玉简,有事传讯给我,我会帮你。”
“谢谢父亲。”
“父子之间,不必言谢,为父只希望你以后能幸福。”
到了西海边城,靳澄才发现罗家搬走了,连祠堂也挪走了。听下来才知道原来是在蓝季卿找上罗毅那之后就搬走了,想必罗毅是是怕了,毕竟他一个小小的妖是斗不过神的。
没人知道罗家搬去了哪里,但邻居告诉靳澄,“罗家靠海吃海,肯定离不开海边。西海没有那就去东海,东海没有那就是南海、北海…”
这一杆子东南西北都说遍了,进城迷茫了,到底要去哪儿找人?
181真是混蛋
罗毅那么胆小,为了不被蓝季卿找到,他一定会去个最远的地方。所以,离西海最远的海应该是东海。
靳澄决定赌一把,径直跨海去了距离西海最远的东海。
刚到了东海边,就发现有一家在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到那一看,竟然就是罗家,而且他一眼就发现了罗毅。罗毅是家族长子,未来的族长,走在祭祀队伍的最前方。
靳澄躲了起来。罗毅对他的心思他知道,当年罗毅竟然愿意用梵龄石来换自己,如今如果知道自己需要梵龄石,说不定会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
为了救人,他也当不得什么正人君子。况且蓝季卿的话很明白,要靳澄把梵龄石“弄”回来。靳澄决定夜里去偷盗梵龄石。
盛大的祭祀仪式在日落前结束了,待到深夜,靳澄鬼鬼祟祟地潜进了祠堂。梵龄石就供奉在祠堂里,罗家族人每天都要派两个人在祠堂里守着,两个人换着睡觉,总有一个人是醒着的。
偷人家的东西本来就不对了,若是再伤了人那就是作孽。靳澄不想伤人,只能声东击西,化出了一只冥猫分身在院子里捣乱,睡着的人和醒着的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两个人跑到院子里去看,竟然是一只猫在捣乱,又返回祠堂。
靳澄此时已经偷梁换柱,把用法术幻化成的假的梵龄石放在了供台上,真的梵龄石被他收进了储物空间。
然而只是那么一瞬间,没有特定前提下,梵龄石被触动,祠堂里的防守机制被触动。
集合罗家先人之力的带有攻击性的结界瞬间将祠堂包围,靳澄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困住了。
虽然他隐去身形别人看不见,但如果这样一直被困下去,早晚会被发现,或许对方还有别的招数对于入侵者。
就在靳澄在想着要如何逃出去的时候,门外的罗家族人已经聚集在一起。但他们去到的方向却不是祠堂,而是门外。
宏瑞莲溪此时站在罗家大宅门前,他的身形比以前消瘦了许多,但身姿依然挺拔,已经恢复了成年鲛人的俊朗英姿。
“罗毅,梵龄石是我拿的。”宏瑞莲溪道。
以罗毅为首的十几人把宏瑞莲溪团团围住。罗毅道,“你开什么玩笑,偷盗梵龄石的人已经被困在了祠堂里,只要我触发机关,他就会死在那儿。怎么,里面的人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