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宏瑞莲溪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是靳澄出事了?
梦魇每晚折磨着他,闭上眼睛面前便是靳澄的脸,靳澄痛苦的模样,靳澄满含春色的双眸,靳澄湿热的亲吻,靳澄轻声涰泣着对他说轻一点…
正在房间里睡觉的靳澄也被门外的天雷惊醒了,同宏瑞莲溪一样,他痛苦的揪住胸口,有什么东西被成从心底里抽走了。
靳澄弓着背,扶着墙,走到门边,推开门,便看到门外被布下结界,结界把靳澄的院落护在其中,以防伤到靳澄。
一条深紫色的细线漂浮在空中,被蓝季卿拦腰砍断。蓝季卿,宁黎,韩不爱,胡临夏,分列四个阵脚,承受着数道天雷。
靳澄忽然反应过来,姻缘线不是不能斩断,但逆天而行必须要受到天罚。胡临夏和韩不爱接连倒下,爬进靳澄所在的结界里。靳澄赶忙把人扶起,而后却看到宁黎和蓝季卿身上的天雷还在继续。
靳澄要冲过去,却被胡临夏和韩不爱拦住。
韩不爱道,“别过去,你会死的。那是你的姻缘线,如果你出现,天雷都会集中在你身上。父亲这样做是为了救你,如果你死了,我们的付出还有何意义?靳澄,你要记住今天我们为你所承受的,这是你自己选择,放弃了命定的姻缘,以后莫要后悔。”
靳澄哭着扑进韩不爱怀里,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以后我一定听话,一定听话…哥,我一定不会后悔…”
蓝季卿是第一次有违天道,私自斩断姻缘线,他要承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若是再有第二次,那便是在八十一道的基础上再加八十一道,以此类推,此等逆天而行的壮举早晚有一天会要了蓝季卿的命。
不过蓝季卿可不是大慈善家,更不是什么心软的神,正因为这段孽缘的当事人是自己的亲儿子他才会这样做,换做别人,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经历过天雷过后,宁黎和蓝季卿又回到神像中修炼,这一次恐怕要更长的时间恢复身体。韩不爱和胡临夏也闭关了。
靳澄一夜之间长大了,懂事了,一个人撑死斯人庙,也再也不会愁眉不展地望着远方。父母兄弟为他承受了那么多,他一定要好好的、快乐的活下去。
盛夏时节,靳澄院中的莲池中莲花盛开了,斯人庙也迎来了不速之客。
韩不爱拿着大扫帚,指着眼前人,“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宏瑞莲溪刚迈进去的脚步又被迫缩了回去,问道,“澄儿是不是在这里?”
他打听了好多人,甚至回了星逆世界,才知道蓝季卿如今是兔儿神,住在私人庙,那么靳澄一定也跟蓝季卿身边。
现在看到了韩不爱,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韩不爱道,“他不在,去别地去找。走开,别挡路!”
随后而来的香客被韩不爱的态度吓得愣在原地,还以为今天庙内不迎客。韩不爱见宏瑞莲溪身后的香客有些害怕,立马放下大扫帚,换了副温和的嘴脸。
“斯人庙已经开门迎客,您请进。”
“那他…”那人指着宏瑞莲溪。
“您不用管,他有病!”
“噢噢…”
几个香客挎着装满贡品的篮子绕过宏瑞莲溪进到了庙里。宏瑞莲溪想混水摸鱼跟着进去,显然行不通。
“滚滚滚滚滚!”韩不爱抄起扫帚就给拍出去了。
靳澄想把后院的地扫一下,却发现平日用的大扫帚不见了,问过庙里的小童才知道在韩不爱那里。
靳澄找过来时便见到了眼前这一幕。靳澄顿住脚步,撒腿就往回跑。
宏瑞莲溪怎么来了?是来抓他回去的?
宏瑞莲溪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进城的身影,“靳澄!靳澄!别走…”他没命的喊着,想绕过韩不爱冲进去,却被韩不爱两扫帚就拍倒在了地上。
韩不爱自己也吓了一跳,宏瑞莲溪不是挺厉害的,怎么能被扫帚拍倒?
“你你你…碰瓷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可不惯着你!”
宏瑞莲溪还真不是故意倒下的。他现在不能长时间离开水,离开的时间越久,法力消失的越快。为了找靳澄,他已经离开水很久,如今法力一点不剩,勉强维持个人形,就跟个普通凡人一样。
宏瑞莲溪倒在地上竟没能爬起来,直接晕了过去,身体也跟着缩小,双腿化成了蛟尾,死气沉沉的瘫在了斯人庙门前。
韩不爱气得猛翻白眼,“喂,别装死啊!”
韩不爱不客气的踢了一下晕倒在地上的人,纹丝不动,“喂!”韩不爱又踢了一脚。
这时胡临夏跑了过来,“怎么了?”
“是宏瑞莲溪,他竟然找到这儿来了。还成了这个样子,要救他吗?不如直接炖了吧。”韩不爱道。
“不行,好歹一条人命。再说,就算为了澄澄,也不能杀他。”胡临夏摸了摸宏瑞莲溪的脉,灵脉里气若游丝,只有一丁灵力在运转。
“他真的晕了,别踢他,把他扶进去。”
弘瑞濂溪的身体缩小了许多,双腿彻底化成了鲛尾,被胡临夏塞进了水缸里。靳澄远远的看着,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韩不爱望着靳澄,恨铁不成钢道,“想看就过来,要不然回前院干活!”
靳澄头也不回的跑了,他不看,他再也不要看到弘瑞濂溪。
弘瑞濂溪的模样已经变成了靳澄最初见到他的样子,摇晃着小小的鲛尾,像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空气中还残留着靳澄的气味,弘瑞濂溪睁开眼,看向靳澄离开的方向,委屈的吧嗒吧嗒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