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岁的姜遇站在榕树下,盖着薄毯的腿没有任何知觉,萎缩到难看扭曲的程度。
姜遇很想站起来亲手给姜崎的墓碑除草,但是他做不到,甚至以后连见姜崎都没有机会了。
是的,他要死了,癌症。
或许是他做了那么多恶事的报应,但在最后把那个导致这一切噩梦的源头除掉也算了却一个心结。
“小崎,如果你还在,现在是二十二岁,站在我旁边一定比我要高的多。”
“你继承爸妈的善良天真,知道我做的那些事一定会阻止我的吧。”
他将手中的花放下,表达他最美好的期盼。
随即他慢慢垂下眼睛,但此刻哥哥身边没有你,所以停不下来,姜宁一定会死,还是以精神折磨这种最痛苦的方式。
耳边残存女人恶毒的诅咒,不对,‘不得好死’对他来说已经不算诅咒了,他自嘲阴狠地笑了。
身体的痛楚对他来说并不算难熬,等他淋着雨回到病房,身体似乎在发热,和原本隐隐作痛的手术刀口重迭。
缓缓闭上眼,意识彻底模糊之前听见护士着急的呼叫声。
无所谓了,他已经在姜崎旁边留了位置,死后他们一家一定会再次相见。
等他再次睁开眼,面前是完全陌生的女人,旁边绿色玻璃依稀照出他的影子。
九岁左右?
姜遇的心情颤动,只见对面的女人蹲下身,“你现在还有考虑的机t会。
如果我叫了家长你要承受多少?现在明明可以好好协商解决。”
叫家长?姜宁?
对面的陌生女人脸上带着明晃晃的伪善,眼里还带着对金钱的渴求,这种眼神他见的太多了。
还有对方略带胁迫的话,他也只能评价一句低级。
这些在此刻都不是重点,他转头看向窗外,晴朗地天气和完好的双腿给了他一丝安心,“现在是什么时间?”
鞠淑华眯起眼,姜遇到底有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现在他居然还在走神。
但她同时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气势很明显的变了,那种压迫感居然差点让她脱口而出。
似乎是羞恼作祟,鞠淑华咬紧牙,开始拨打那位姜小姐的电话。
客厅里,姜宁侧躺着翘二郎腿,笔记本电脑横在腿上,里面的游戏简单重复,似乎除了便携,真的没有其他多余的优势了。
她穿着宽松浴袍用扁平腰带固定,头发微湿,因为泡的是奶白浴,皮肤从冷的白开始透出奶色。
纤长的手指无聊地敲敲打打,电话铃声响了,姜宁随意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陌生号码,她一向都不接。
但对方坚持不懈,弄得她有些烦了,“十秒说完你想要推销的产品。”
对面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缓慢开口,“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