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楼上,又看了一眼车身,不由得抿了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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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串店已经转租,上面像是玩闹一样的带着编程字眼的牌匾竖在路边,纵鸣只能转身去隔壁的包子铺。
他有带着口罩,毕竟他这奇葩又邋遢的样子多半会吓到这条街上的小女孩。
他没有上药包扎,也没有换衣服。
衣服姜宁没给,医药箱当时是有的,只是纵鸣看着那动辄上千的未拆封药品又把东西放了回去,他决定回到这里处理。
包子铺老板也就是熊国志看见人这副姿态,有些嫌弃又有点稀罕,“臭小子,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现在又见到了,可惜吧。”
纵鸣也不想再出现,但他受伤了最先能想到的还是这,他不客气地召唤人给他找药箱,然后一屁股找了个最好的位置坐下。
熊国志第一个不乐意了,“你使唤我,还要耽误我生意。”他把最好的位置坐了,那客人来了坐哪。
纵鸣明显不吃他这套,“你是包子铺,现在是晚上。”潜台词是晚上哪有客人,这时候开门也就是在里面剁肉擀面能明天晚点起,“你要是不给我医药箱,我就让嫂子照顾我。”
果然这样一说这熊国志就没辙了,熊国志的老婆是个护士。
因为喜欢纵鸣的长相,见到他比对自家老公还亲切,一口一个纵鸣小弟的叫着,如果她来见到纵鸣这样肯定恨不得亲自上药,顺便大饱眼福。
熊国志不满地嘟囔着,“她就是个色胚。”一天到晚看帅哥,他觉得他长得也不丑,要不然当年她怎么看上他的。
其实他老婆对纵鸣照顾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看在他单身带娃不容易的份上,但现在他可不敢提这事,只能装模做样的埋怨几句给他找医药箱去了。
“弄成这样是去给人打架去了?”
纵鸣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不知道当前这种情况算不算,因为一个雇主招惹麻烦上身,但是这个雇主的反应似乎不是很领情,“算是吧。”
熊国志呼噜着寸头脑袋,不再深究,他其实也不在意,就是想找找话题。
然后他就想到件事,就是一个小男孩要给对方联系方式来着,这段日子见不着他还以为没机会了,谁让那小孩逻辑清晰看起来太稀罕了,他才惦记到现在。
“说重金,但是一个半大小孩,可能重金就是五块钱买辣条的钱吧。”
熊国志说着说着把自己逗笑了,见纵鸣一直盯着那张纸面色不太愉快,他叉着腰自讨没趣地掀开帘子剁馅料去了。
真不懂这人,连笑都不能了,就为了堵着心里那一口气?
不过他家孩子,确实是个懂事乖巧的漂亮女孩,虽然纵鸣是个单亲爸爸,但把孩子打理的干净,还时常扎两个公主辫。
模样俊,名字也俊,叫纵然。
名字是表达父母的美好期许的,有种释然美,希望什么都不往孩子心里去健康平安的长大。
那时候时不时跑来他店里,给他这个别人眼里凶巴巴的大叔糖果吃,他吓唬她,也只会把人逗得咯咯直笑。
这么好的个小女孩,就这么没了,他心里也难过也气得慌。
但是他不也想看着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就这么颓废下去,想当初,两人的关系好起来也全靠纵然这小丫头。
里面的剁肉声响起,纵鸣抬眼看着布帘微动到静止,随后继续低头看着这八九岁小孩字迹。
他上下打量几番,真心实意觉得这字迹完全不像是八九岁小孩,更像多年坐在办公室里签文件的那种。
记得论坛上也有个不厌其烦的账号id823876问他今天心情怎样,也说是重金让他帮他她去做游戏。
他攥成拳把纸片揉成团扔进垃圾桶,这些有钱人,一个个脾气怪的不得了,还老是觉得用一点点钱吊着他就得把他们供成上帝。
对着镜子,把创可贴贴在眉骨处,又把绷带缠在大腿上,用铁丝划烂的需要用酒精消毒。
他动作麻利,可见小时候没少这样干。
记得那位雇主的医药箱里面也有创可贴,八成是里面最便宜的东西了,而且还是可爱黄色,不愧是家里有着三岁小孩的人,纵鸣垂着眼,最后叹了口气。
姜遇把毛毯展开,沾血的部分集中,如果是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这个位置不是腰腹就是大腿,“付清衡带刀了?”
“没有,是6679自己划的,用来保持清醒。”
姜遇皱紧眉,6679是什么简称?手机号码?还有一点很怪异,是姜宁怎么对这种情况那么了解。
他看着姜宁,视线浓烈到姜宁合上报纸,淡淡掀起眼皮,“还有什么问题就问。”
为什么用黑眼圈看人的习惯姜遇改不掉。
姜遇撇开脸,“没什么,我在想…司祁,感觉刚刚很尴尬。”尴尬的原因当然是他居然下意识想着隐瞒姜宁捡别的男人回家这件事。
真的是,这到底什么奇怪的下意识。
姜宁不明白,天天见的人到底有什么可尴尬的,似乎是有一两天没见了,就停电的这几天。
似乎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司祁背着包敲开了姜宁家的门。
姜遇:“……”他刚刚开门前的第一反应也是把东西收进房间里,他到底是犯了什么邪,他没忍住的拍了自己脑袋一下。
司祁疑惑地看向姜宁,姜宁无所谓的摊手,“没什么?每个男生可能都有那几天。”
司祁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悄然扫视了一圈,司祁坐在沙发上,“我是为前几天跟你商量的合作提成来的。”朋友听说他拿到了这块地之后,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只知道姜宁很有钱,但具体什么身份他不是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