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染你挡着脸干嘛?”
“你没看到我,我没来,没招人烦,你别跟我生气。”说完钻出门走了。
迟冬至立在原地又是一阵哭笑不得。
这粥煮的啊,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吃,嚼在嘴里跟嚼棉花套一样,本来就没什么味口,喝了更是反胃的难受。看看时间所剩不多了,迟冬至终于找到可以光明正大浪费朱染心意的理由了,拎着包去上班,刚到楼下就接到梁夏末的电话。
她想不接,又不能不接,那夜勉强称为一夜情的事情发生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像是有一层薄薄的冰,用力一点就碎了,碎了之后会更近还是更远,这都不好说。
而他们可以闹、可以掰,可以见了面后互相瞪,可让王淑紧和薛平跟着为难就大大的不可以了。这是他们离婚后在两位老人面前保证过的,当不成夫妻当亲人,虽然他们背着人执行起来比较水,可面子功夫还是得做的。
迟冬至长叹一口气接起电话,“喂?”
“我那个……你病了?”
“没病,有什么事儿?”
“怎么没病,一听声音就听出来了,到底怎么了?”
迟冬至没好气的说,“没盖被。”
梁夏末想了好一会儿才哦了一声,“去医院没?”
迟冬至看看表,“你有事儿吗?我要迟到了。”
“你回头,我就在你后边。”
迟冬至回头,正看到街边一辆车用吉普,梁夏末拉下车窗玻璃跟她摆手,迟冬至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梁夏末说,“不是不是,是我妈让我代表她来看看你。”
迟冬至没吭声,她不孝顺,好久没去看王淑贤了。
“上车吧,我送你上班。”
“晚上有时间吗?我接你下班吧,我妈让我接你回来过小年。”
原来已经到小年了,迟冬至看着车窗外树枝上沉甸甸的大雪,低头默许。
行至半路,梁夏末把车停到路边,话也没留,蹦下车就往街对面走。迟冬至想喊他,又想起这人干什么事从来不顾别人感受,想走想留从来不讲明白原因。梁夏末好像听到她诽谤自己一样,走了几步又三蹦两跳走回来,敲车窗示意让她摇下来,急三火四的解释,“就你爱吃的那什么夹馅的麻花,就在街对面,以前老让我给你买,有时候还买不到,这大早上肯定有,你等我去排号买几根给你当早餐。”
迟冬至看了一眼,皱眉,“怎么开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啊?”
“一直在这儿啊,你光等着吃,又没来过。”
十来分钟后梁夏末才回来,纸袋里装了四五根热乎乎的麻花,冻的他一边搓手一边翻出一根往迟冬至嘴角递,“赶紧吃,一会儿该凉了。”
迟冬至咬了两口,想起梁夏末的好,以前只觉得他不会关心人,更不会安慰人,买点什么好吃的回来就扔给她,一句好听的也不会说。现在想想,这大概是他的方式吧,记得小时候日子过的苦,吃回鱼算是改善生活,梁夏末永远把肚子上最好吃的两条先夹给她,自己啃鱼头,买新衣服也是,他不要他的那份,他让王淑贤给迟冬至买两份,说她长的丑得多打扮,他长的帅就不用打扮了。心意是满的,表现出来后就只剩一半了,就像现在,买了麻花给她当早餐,却连口水都没有。
或许真像他说的那样,他能想到的都做了,只是也就只能想到这些而已,多了没有。迟冬至觉得梁夏末不懂事,其实她只要他能理解她的付出,可他压根就不觉得她在付出,同样,他也不觉得他对她的付出需要被理解。迟冬至觉得自己也不懂事,比梁夏末更恶劣,她不也是没觉得梁夏末在对自己付出么!却看到自己有多委屈。他们半斤八两,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话有些别嘴,可理是这么个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迟冬至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下午匡伟打电话过来才恍然回过神来,是啊,还有这件事没了结呢!
趁中午午饭时间,她把匡伟约在警局附近一家比较安静的小餐厅里。她对匡伟很是有些抱歉的,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可人家是着急找老婆的,却好死不死相亲相到了战友的前妻,浪费时间不说,以后再见梁夏末,真是想不尴尬都不行。
不过匡伟既然郑重要求见面说清楚,必然是没有怨她,不然直接在电话里说明白多方便。
迟冬至等了一小会儿,一杯茶水还没有喝完,看到大玻璃窗外匡伟走过来,军装笔挺,倒是脸上带着罕见的笑容。
“点餐没有?”
“点了个套餐,你吃什么?”
“我吃什么呢?”匡伟随意翻着餐牌,翻了几下搁置到一边,“来份跟你一样的吧。”
迟冬至帮他点完之后,转回头看着他认真的说,“对不起。”
匡伟愣了好大一会儿才有些想明白,不禁苦笑,“我以为该说这句话的人是我,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跟夏末的关系,那天回去红旗告诉我了,所以……我不能。红旗她也是为了我和夏末好,不希望我们因为这件事有隔阂。”
“不关别人的事,这件事怪我,我应该早些说。”
“这怎么能怪你,你也不知道我认识夏末。”匡伟停了一会儿,说,“我是特种大队的,前一阵夏末出国比赛就是跟我们队员一起,是我亲自挑中把他要过来的,相处了几个月,我真心把他当朋友。”
迟冬至咬着吸管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觉得抱歉,人家匡伟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