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你整天跟她混在一起,啊,前两天又给她送什么什么东西来了吧,连我这儿你都不来一趟,你什么时候这样对过你媳妇儿?你说说看。”
“那……不是有事儿嘛。”
“什么事儿需要你跟着献殷勤?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沈灵,可冬子哪点儿比不上她,再说当初也是你亲自把她领到我面前说你们在处对象儿,我就不信你要是不愿意,冬子还能逼的了你?”
“我才没呢……反正过了这一段时间就好了,你别跟冬子说,又该找我麻烦了,真闹心。”
梁夏末转身回卧室了,气的王淑贤连连摇头。梁夏末想,可能他真的太不注意了,连他妈都误会他跟沈灵有什么,那迟冬至呢?必然也是这样想的,难怪那天非得逼他不见沈灵。不过,迂回嘛,服软嘛,谁怕谁呀,反正她迟冬至心里有他,收服是她早晚的事儿。
迟冬至很忙,中午还破天荒的接到梁夏末给她送来的便当,突然有了一种从原始社会直接穿越到了当代社会的感觉,从光脚走泥路一下子坐上了太空飞船,还是头等舱。
不太好把他领回警局,直接到操场找了个位置,两们坐在一起吃起来。味道还不错,全是她爱吃的,尝的出来不是王淑贤的手艺。迟冬至真饿了,在他面前也用不着顾及形象,闷着头只知道吃,让人一看也想尝尝。
梁夏末挑着嘴角笑,手里还夹着烟,“慢点,你看你那吃相,好吃不?”
迟冬至点头,也不看他。
“给我吃两口呗。”
迟冬至嫌弃的看他一眼,“你没吃饭啊?”
“没啊,着急给你送饭嘛。别那么小气,给两口。”
迟冬至把饭盒给他,他不接,只张开嘴。她不想管他,真心的不想,可实在怕他腮帮子酸,看四处无人,快速塞他嘴里一块香肠,低头又自顾自吃起来。
梁夏末笑的很满足,又死皮赖脸抢了几口,看时间差不多了,收拾收拾走人,临走前嘱咐迟冬至下班去照顾王淑贤,他部队有事儿,明天再回去。
自打李长河让迟冬至对朱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后,她对朱染就特别客气,确切说是忽略,但做的十分不着痕迹,不过平时大家一起都闹惯了,荤素不忌的,冷不丁换了个态度,敏感的人早就察觉了,也包括当事人朱染在内。
下午一上班就开始忙,都在规整卷宗,四处纸张翻页的声音,极静。只有朱染一张一张小纸条刷刷往迟冬至眼前飞,把迟冬至烦的受不了。想无视他,可那孩子实在是个死心眼,全写些没营养的话题,师傅你什么中午吃的什么?师傅中午给你送饭的人是你家人吗?迟冬至气的没办法,提笔写道:我倒希望你问问我两个月前的分尸案有没有进展。
眼见着朱染一怔愣,忽然手机铃声响起,大家都抬头看过来,朱染低头说了声抱歉,起身离开。是没人规定这时候应该关机,可这刺耳的铃音明显打段了同志们的办公热情,陆陆续续几个人交头接耳起来。
迟冬至随便听了几句,无非都是关于朱染的,说这孩子背景不简单,人长的又好,就是性子太腼腆了,不爱说话。最后不知谁特善良的感叹了一句:难为冬子供了这么尊大佛了。
迟冬至心笑。他腼腆?早前她确实也这么觉得,现在知道朱染不爱说话那全是面子功夫,装的,人家不会说,人家会写。
谷子和朱染一起分过来的,全都塞到了迟冬至这里,谷子这丫头爱闹腾,跟她也是没大没小的,朱染就安静多了,经常是眉眼含笑看着她们闹。刚来时的朱染跟所有刚刚走出校门的学生不太一样,虽然青涩,但却没有多少对新工作的好奇,目光尤其平和。
迟冬至看他常年穿警服,冬天时外面加一件警大衣,里面连件毛衣都没有。宿舍里几乎可以称的上是简陋,没有电热毯更没有电暖器,北方的十一月份还没给暖气,整间宿舍冷的像是冰窖。
她也暗地里想过这孩子可能家境不会太好,总想找借口悄无声息的帮他,单位发了什么吃的用的都直接给了朱染,过年过节的购物券也随意的送给他,说是指定超市离自己家太远,来回打车不方便。
朱染倒是笑眯眯的都收下了,连声谢谢也不说。时间一久,两人交流虽然不多,但迟冬至越来越把他当孩子照顾,说话也不算太客气。
后来有一次跟谷子闲聊时无意当中提了提,说同事之间要友爱,让她有那买零食的钱还不如请朱染吃几顿饭呢。谷子当时目瞪口呆,说师傅你可别吓我,就他那档次,我半个月工资不够请他吃一顿早饭的,人家一条破牛仔裤都是levis的,够她吃苦受累挣一年了。
迟冬至还真没想到朱染出身挺高,但她这人对这些向来无所谓,以前该怎么对他后来还怎么,反倒再不小心翼翼的怕伤他自尊了。
朱染坐回迟冬至身边,低头说了声‘抱歉’,迟冬至想训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好像这样便伤到了他脆弱的小心肝,整个下午都都在偷偷瞄她,简直如芒刺在背。
要是在以前,迟冬至极有可能在人前吼他一顿,如今反差这么大,倒是有不少人赞同,都小声嘀咕,冬子可算学精了。声音都不大,可朱染还是听清楚了,坐在那里特别不是滋味儿。下班之前趁空找到了迟冬至,“师傅,你今天怎么不骂我?”
“我什么时候骂过你?”迟冬至下意识就想抵赖,“你是说以前吧,那不叫骂,都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