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橘刚在高二八班被盯完一轮,这会儿又在三年十班续上。
她的视线扫过一圈,停在角落。
肖厌额前黑发被压得有些乱,眉眼蒙倦,还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周围的闲侃还在继续,她不甚在意,走进教室拐弯径直向他,最后停下步子,手背朝下曲指敲了敲那张干净的桌面。
笃笃两声。不算吵。
“走了。”
姜晚橘顿在肖厌身边的时候,那些调笑忽而一层一层掩下去。
像是摇晃过的汽水上层泡沫,刺啦刺啦冒着小声偃旗息鼓,最后死水一潭。
肖厌懒洋洋地看了看她,十七八岁的少年眼尾稍长,抬头时候下颌走出个惹眼的势,疏离锋利矛盾地俯在散漫之下。
他没说什么,掌心撑桌不急不慢站起身来。
椅子往后挪出短促的一声响。
那好似不存在又过分惹眼的少年很听话,跟在漂亮女同学身后,出去了。
剩下学生之间视线你来我往,像闻着瓜味儿又不知道怎么下口的猹。
震惊不解跟好奇并驾齐驱。内容大相径庭。
——那女的谁,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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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往下十三格台阶。
两个人并排太挤,只能错开。
姜晚橘跟在肖厌身后,看他一起一伏的肩骨,像看一团迷。
她一开始也没想这么社牛,不过初来乍到,教务处的主任们是个什么风格她还不清楚,单枪匹马去了风险太大。
不如拉个一起受教育。
肖厌自顾自往下,姜晚橘也不说话。
对付逼男,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他更逼。
一路安安静静,只有风吹鸟叫。
七拐八拐之后两人进教务处,那儿的老师见了肖厌好似见熟人,沉默两秒摆摆手先让他出去了。
姜晚橘不解。
从现在看来,这位朋友应该是有点特殊情况在身上的。
大概率不是什么好情况。
毕竟她真切地在严肃的教导主任眼睛里看到了佛家怜悯。
不过被怜悯的没走。站原地同甘共苦,还挺讲义气。
两人在接受大同小异的灵魂洗礼后,喜得检讨书一份,华子抽多的男老师看他们认错态度端正,叫他们退了。
最后还不忘给姜晚橘加一句:
女孩子家家长得漂漂亮亮的,别和男孩儿似的皮,要好好学习。
姜晚橘:有点难,比较叛逆。
离开办公室后她终于知道这人名叫肖厌,一起挨过训也不算讨厌,没话找话地给了一句:
“刚怎么不出去。”
肖厌回:“来都来了。”
于他而言,在哪都是混时间,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