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懿行佯装不屑,却是尽数听进耳中,如同完整的冰面被砸开一个冰窟窿,久久无法凝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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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卫九回到府中,在宁雪滢的审视中走进门,“看我做什么?”
“今天阿顺又冲着书房狂吠,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锦衣卫训练出的猎犬是不会无缘无故吠叫的,宁雪滢坐在卧房的桌前,摆出质问的架势,但眉眼舒缓,显然是在玩笑。
卫九坐在对面,自衣袖中抽出一个厚厚的红包放在桌上,在女子莹润
的目光下,同样玩笑道:“窝藏了锦衣卫要找的钦犯,夫人信吗?()”
宁雪滢拿起红包捏了捏,收入妆台的抽屉里,转身靠在台面上,是与不是,让阿顺进去嗅一圈就知道了,夫君敢吗?()”
卫九走过去,伸手探向她的腰侧,在宁雪滢严阵以待时,抽出摞在她背后的一沓请帖翻看,全是亲戚近邻发出的小聚邀约。
看来,这丫头在皇城的贵妇圈子里站稳了脚。这还要从上次惩治程胭和蔡妙菱说起。
宁雪滢挪了挪窝,假意拢发掩饰彼此间的暧昧,“夫君回避了妾身的问题。”
“有何不敢?”放下请帖,卫九走出正房,抱臂看向被拴在庭院中的阿顺,亲自为其解开链子,带入书房。
宁雪滢走到书房门口,见阿顺训练有素地嗅起书房的各个角落,最终在里间屏风后的架格前停下。
“汪汪汪!”
抬起没受伤的那只狗爪,阿顺使劲儿扒拉起架格下面的木柜。
在宁雪滢的注视下,卫九打开木柜,任由阿顺叼走里面的腊肠。
阿顺不叫了,趴在地上吃了起来。
宁雪滢眉梢微搐,但也没有多疑,毕竟朝廷的正二品大员怎会窝藏钦犯呢!
卫九走到她面前,“为夫洗脱嫌疑了吗?”
宁雪滢佯装愠怒地瞪了阿顺一眼,“你个馋嘴的,竟添乱。”
旋即讨好似的拉住男人的手,“夜深了,咱们快些安置吧。”
安置吗?
卫九耷拉着漂亮的凤眼,提唇淡笑,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子上掠过,不自知的佻达风流,“好。”
回到房中,卫九发现她领口隐线一根红绳,闲闲问道:“脖子上戴的什么?”
宁雪滢摘下,摊开在嫩白的掌心,“小狗坠子。”
记得秋荷说过,若是日后养狗,取名为阿九。
阿九不够形象,卫九更合适,更解气。
遂笑道:“它叫卫九,是我养的狗。”
金灿灿的坠子做工精致,栩栩如生,出自巧匠之手,
一抹“杀意”闪过面庞,卫九阴恻恻地笑了,可谓不回怼不快,奈何他现在是卫湛,该陪着她一块骂卫九。
否则会露出破绽。
宁雪滢把小狗坠子塞给他,拿起换洗的寝衣走进湢浴,却在合上门扉的一刹探出脑袋,“要不要。。。。。。一起沐浴?”
正在气头上的男子瞥了一眼漏刻,将近子时,很可能会有状况发生,“不了,你先洗。”
脸皮本就不厚,宁雪滢没再邀请,合上门扇,脱去身上的衣裙。
小半个时辰后,两人先后躺在床上。
帷幔落下,帐中昏暗,宁雪滢看向背对她的男人,咬着唇凑过去,以纤纤手臂环住男人的腰,“夫君,妾身今晚可以。”
让卫湛素了那么久,她有些过意不去。
“夫君去拿一个鱼鳔来。董妈妈已备了新的,就放在妆台的抽屉里
()。()”
卫九的心思还放在卫湛是否会醒?()?[()”来这件事上,外加给狗取名惹他生愠,他拿开搭在自己腰上的小手,心不在焉道:“我有点累,睡吧。”
再次被拒绝,宁雪滢诧异于他的态度,换谁不会失落呢?她转过身背对,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卫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全然没有在意枕边人的情绪。
到了子时中段,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
又等了一刻钟仍无异样,卫九翻身面朝上,枕起一只手臂。
原本的他,是卫湛的影子,子夜醒来又在子夜睡去,无需在凡尘中寻一床一枕席,用以休憩。而今……
他扭头看向里侧的人,一头长发披散而下,盖在单薄的背上,黑缎似的油亮乌黑,散发清香。
枕边多个人,他有些不适应,翻身面朝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