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逢今日还跟江晟出去吃了饭,换作三年前,他怎可能跟江晟出门玩乐?
近日甚至还开口留下宫里来的三个人,他是不知道宫里来的人是何种性质吗?是真想另外找人陪着玩?
义母和安姑母也就不谈了,她们是安逢至亲血缘,可是兰漫,还有府里上上下下,侍卫小厮都能得他几个真心笑,只对自己勉强,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他以前可是看过太多安逢的笑容。
开心的,激动的,羞涩的,甚至难堪的,痛苦的,云淡风轻的,毫不在意的……都有。
唯独没有现在这种笑,一看见他就不自觉地埋下头,眼里是喜的,但面容是苦的,仿佛想见又不想见,为何如今的安逢对所有人都似从前,除了对他?
凌初缓缓从床侧走到床前,看着安逢。
明明从前未曾如此生疏。究竟为何?是因为自己骗了他,还在生气?
早知人开窍得这么早,他就不该撒什么喜欢女子的慌,就算安逢真知道了坠湖事实,依着十六岁的心智,说不定反而还会对自己愧疚,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反正比现在好。
凌初想到这里,眼底情绪复杂。
他之后还要去边疆,不知何时才会回来,等他归京,安逢会不会连话都不怎么同他说,以后都要变得疏远了?或许还会找到另一个喜欢的人,而他会以兄长身份出现在安逢身边。
安逢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他热烈痴缠过这个义兄,说不定知道了,还会说一句忘都忘了。
所以那一段记忆,恐怕只有自己放心上,他也未曾想过自己会如此在意。
凌初心口躁闷,他垂眼看着安逢,情不自禁俯下身,伸手摸向安逢乌黑的发顶。
此时安逢猛地起身,将被褥一掀!
凌初眼前一花,看见安逢举刀向他刺来,同时张嘴欲叫,他吃了一惊,知道安逢是要大喊唤人来,扑上去捂住了安逢的嘴。
他们离得太近,凌初没来得及躲刀,只能身体稍稍一偏,用手化了点力,刀扎进凌初左肩,他咬牙闷哼一声。
有于清嘉在,他不能保证自己能逃出去,绝不能让安逢招来侍卫。
“——唔!”安逢刚要喊就被捂住嘴,他迅速收刀,要再刺向凌初脆弱的脖颈。
刀刃带起的血溅了安逢一脸,锋利的刀尖只离凌初皮肤只差半寸,凌初捏住安逢手腕,安逢左手拿过右手刀要再捅,凌初偏过脸,后退半步,险险躲过极快划过的刀尖,又同时换手拨去攻势,并震落了安逢手中的刀,一手抓住安逢两手腕,安逢抬脚踢去,凌初生生接下,接着曲腿一压就将人按倒在床。
这一切发生不过转瞬之间,尤其是出刀的速度又狠又快,令凌初也心惊肉跳,若换作他人,怕是早被安逢捅了好几个血窟窿,他看向一旁被打落的刀,竟是安逢口中已经“丢失”的玉英刀。
安逢挣扎不停,喉咙发出声音,想要引人来,正当他心中惧怕愤怒之时,那紧紧压在他身上的人忽然沉声对他说:“你不记得我了?”
安逢瞪大眼:“嗯?”
谁啊!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①:
凌初:加上还书,我才来两刻钟不到……
安逢(羞恼):两刻钟不到……
安逢(掀桌)(*`Ω′*)彡┻━┻瞧不起谁啊!
小剧场②:
凌初(被发现):!!
凌初(头脑光速运转)(有了):(建小号中……)
小剧场③:
……
袁若全(顶着黑眼圈):(无聊)
袁若全(打瞌睡):副使怎么还没回来?
第三十八章狎昵之意
更深夜浓,屋内寂静,两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血腥味越来越重,掩盖了凌初在安逢身上闻到的花香,那是安逢所用的脂膏的味道。
安逢胸口起伏,身躯出现不自觉地抖颤,他并不相信这个莫名出现在房里的人说的话,听说自己以前被掳走过,谁知这回是不是又来一个打他主意的人!
就是这人太厉害了,动作迅猛,力大无比,武功深厚,弹指就震落了他手中的刀,让他现在手腕又疼又麻,这人臂膀大腿也犹如铁做的一般,将他手脚压得动弹不得,明明自己也是练武的,却怎么也逃脱不开。
安逢心中恐惧,口鼻都被捂住的他呼吸不畅,他终于知道自己这几年为何刻苦猛练武功,因为被人挟制的感受实在是太可怕,自己一定是受了极多的苦,才愿意练得这样累,会进步得这么快。
可他已经够快了,出手时连自己都觉得惊讶,这人还是能挡下……
到底是谁!
安逢转着眼珠想看那人面巾未遮住的眉眼,想着就算是在夜里,他也要努力瞧个分明,可那人却埋在他脖颈处,头也不抬,呼吸即使隔着面巾都喷得安逢脖子直痒痒。
“我听人说你失忆了,竟是真的。”凌初刻意压低声音,假装两人认识,他不能招来护卫,也不想安逢以后夜里都害怕,好不容易忘了陈一示的事,总不能他自己再吓着安逢。
如今之计只有哄骗,说是互相认识,人也安心些,而后顺便再将宝石还了,再来个几回就渐渐把联系断了。
安逢闻言,不出声,他今日才去了大理寺,知道他忘了事的人多了好几个,今夜就来了个生人说以前认识,如此巧合,真是谁信谁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