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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苍白、无力的手紧紧抓着地上树的根须,他的身体随风摇摆着,支撑的手也随身体而颤抖,火药的气息侵染空气。
快死了吧……
张策突然觉得有些荒唐,自己风光了一辈子,却死于孩童之手,实在不甘心啊!突然,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出现在悬崖上方,烧的漏牙的嘴说出:“王爷……”
“……静墨?”
“是,王爷……咱们大势已去了……”
张策默然,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悬崖的陡峭。“嗯。”
“愿奴才来生还服侍您……”
“不用了。”
“不,奴才三代为您效劳……”
“我没钱养你们三代。”
……
静墨有些难堪,心道:都快死了,王爷怎么还这么气人?正想着,张策冷漠的声音传来:“我要放手了。”
“您会死的……的……的……的!!”
张策已经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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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与湿气共同摧残着鼻子,床上的人渐渐苏醒,明亮的眼睛透着一个信息:疑惑。
静墨一直陪在张策身边,看见他苏醒,赶忙把手旁瓷碗端来,道:“小王爷,药。”
张策起身,靠着枕头,有些怔然。静墨那张满脸褶子都快成菊花的脸怎么这么白嫩了?
见小王爷还不说话,张策叹口气,忍不住劝道:“虽然王爷走了,但是您也不必伤心到昏厥啊,王妃也是苦命的,您下月就要成年了,要有担当啊。”
嗯?我那早已入土的爹……又死了?
“静墨,我怎么……”怎么从悬崖回来的?
“小王爷,昨夜老王爷病逝,您一怒之下斩了那个太医,后来王妃回来,指责您不守孝道,您活活被气昏了。”
我娘也还活着?怎么全从坟坑跳出来了?慢着……这些事儿怎么这么熟悉?
“我爹死了,我晕了,二妹昨日从娘家回来了,对不?”
“是。”
张策的脸有些苍白,他突然明白,这是自己十五岁度过的最惨的一天。怎么不熟悉?如何不熟悉?二妹打了夫家最珍贵的传家宝——九代单传的丈夫,婆婆生气,把她赶了出来,无处可去的她只能回到裕王府,恰巧爹病入膏肓,一口痰没咽下去,卡了几次壳就没气,她大喊大叫,把大娘招来,大娘没肚量,见我斩了太医就转头骂我,结果我也抽过去,这不正是我醒来的第二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