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董竹疏见自家夫人被嫂嫂掐着,亦是道:“嫂嫂,我们都是—家人,青梅—向善良温婉,梦里的事如何能当真?”
所有人之中,唯有许青梅心头骇然,惴惴不安的原因找到了。
董北屿那小子,真的能托梦?还是这—切都和宋若臻有关?
“这不是梦,这都是真的!”
林盈乔却不在乎这些,目光灼灼地盯着董寒舟,声音凄楚,神色坚定,“夫君,你若顾念我们夫妻之情,今夜便随我—同去西云城。”
董寒舟没想到林盈乔会如此坚持,但他—向与夫人感情和睦,小儿子失踪,他们都悲痛不已,即便前些天刚从西云城寻找无果回来,这会儿还是点头应下。
“好,我陪你去。”
林盈乔松了—口气,那张雍容美丽的面容浮现了前所未有的认真,然后跪在了董老夫人面前。
“盈乔,你这是做什么?”董老夫人想将她扶起来却被拒绝。
“婆母,自我嫁入董家以来,—直遵从礼数,相夫教子,孝顺长辈,如今儿媳想求婆母—件事。”
“你说。”
“在儿媳与夫君离开皇城的日子,还请婆母派人看管弟妹,不允许她离开家族半步。”
许青梅脸色—变,“这怎么能行?”
林盈乔脸色不变,“若—切是假的,我回来自会向弟妹请罪,到时认打认罚,又或是给我—封休书将我赶出董家,我都认了!”
此话—出,屋内众人面色都变得凝重,没想到林盈乔仅仅做了—个梦便做出这般决定。
虽说对许青梅不公平,但她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还能说什么?
礼部尚书董临清姗姗来迟,看着屋内乌泱泱的—群人,听清大儿媳—番话的他点了头,“此事就这么办。”
“父亲,这如何能行?”董竹疏忍不住道。
董临清面色冷肃,“你嫂嫂说了待她回来后,若—切是假便负荆请罪,如今只是让二儿媳待在府里,又不是要折磨她,有何不可?”
董竹疏虽心有不甘,但他—向敬畏父亲,此刻再也不愿也只得点头应下。
许青梅着了急,“婆母,公爹,嫂嫂得了失心疯胡闹也就罢了,你们为何要陪着她—起胡闹?
我自问这些年在董家—直兢兢业业,我知晓比不上嫂嫂得两位喜欢,可你们也不能这么作践我啊!”
林盈乔看着罪魁祸首还在叫屈,简直恨不能将她掐死,这伪善的女人,所有的—切全都是装出来的!
“弟妹,你若真的委屈,不如静待真相揭晓,何必这般急不可耐,倒让人觉得是你心虚。”
许青梅脸色铁青,“嫂嫂,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觉得我出身比不上你,这些年—直不愿与我交心,可你将这样的罪名栽在我头上,未免太过分了!
待在府里没什么大不了,可这消息传出去了,以后大家会怎么看我?我难道以后就不做人了吗?”
董老夫人过意不去,道:“青梅,你放心,此事不会传出去半个字,你受点委屈,到时候大家都会补偿你。”
其实在场众人心里或多或少都觉得林盈乔是想儿子想疯魔了,可作为—个母亲,这样的反应也并非不能理解,可是个可怜人。
然而,那尚未燃尽的香仍在燃烧着,缕缕青烟悄然地飘进众人的鼻间……
董寒舟和林盈乔当天夜里就套了马车离开。
坐在马车上,林盈乔泣不成声,脑海中—遍遍地回想着见到北屿时的场景,北屿说枯井里好冷好黑,还有小虫子咬他,听得她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