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眼睛一亮,趴着床边凑过去。
在谢玉弓指尖,落下了极其轻柔的一个吻。
停顿了三秒,而后像个偷了什么绝世珍宝的小偷一样,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
谢玉弓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阻止住自己没有在那个女人嘴唇抵到他指尖上的时候,把手指狠狠缩入被子。
等白榆跑出门,把门关上,谢玉弓才蓦然睁开眼睛。
眼中爬满了血丝,昭示着谢玉弓此刻内心山火爆发一般的压抑和沸腾。
他坐起来,长时间紧绷酸疼到极致的身体,让他差点又摔回去。
他恶狠狠地瞪着被关上的房门方向,许久没动。
片刻后他恶狠狠地躺回去。
但是还没躺到一刻钟。
又恶狠狠地惊坐起,又瞪着门口。
她有病吗!
失心疯的是她吧!
半夜三更不睡觉,偷偷摸摸地跑来,就为了……
谢玉弓又恶狠狠地把自己摔回床上。
把被子恶狠狠拉起来,恶狠狠盖住了自己的脑袋……和手指。
白榆跑出来后,娄娘还在门口尽职尽责地等着。
白榆接过娄娘手里的提灯。
白天睡多了,折腾了谢玉弓一阵,现在更是精神得很,她准备在这九皇子府里转一转。
虽然入夜之后,整个九皇子府内除了她的主院和谢玉弓居住的倒坐房,其他的地方皆是漆黑一片,显然并未点灯。
但是白榆还是能借着手中昏暗的提灯,看出她所在的府邸实在算不上什么朱阁青楼桂殿兰宫。
虽然院落还算宽敞,可是漆瓦凋敝,盛夏时节院内却花草不丰,假山孤立,廊下的池内更是流水枯竭。
白榆跟随着娄娘从偏院出去,沿着回廊转了一圈,撇了撇嘴。
除了居住的那两个院落,其他的院中更是草木荒寂,寥落萧瑟。
走远些,这里简直像无人居住的荒屋。
谢玉弓前段时间刚被三皇子,也就是当今太子谢玉山揭露了行事凶残,为了母妃翻案,罔顾无辜人命,动用私刑的行径。
实在是惹了君王震怒,皇帝在一怒之下……将谢玉弓这个还未得封号的九皇子,逐出皇宫,赐了这么一处败落的院子反省。
就连工部尚书私下调换了婚约,皇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谢玉弓无端中毒毁容,还在秋猎之上落马摔成了“傻子”,皇帝的雷霆震怒才消了一些,派人给谢玉弓送了不少好东西。
那些好东西现在都在她这个九皇子妃的院子里面,把她屋子里堆积得金玉堂皇。
天家父子,不过如此。
更何况根据这世界的剧情,皇帝最多的最不缺的,就是儿子。
除去夭折的那些,现在算一算还有十几个。
啧,比九子夺嫡的清朝还要热闹。
这还没算几个妃嫔肚子里没卸货的……这老皇帝可以啊。
白榆一边转悠,一边在脑子里筹划着下面怎么办。
今日谢玉弓的举动,虽然有些出乎白榆的预料,但也是白榆没想到的那种“好”的方向。
几句难辨真假的胡言,就能让他动摇到不仅放了自己一命,今日还陪着自己演了两个小时的“木头人”戏。
白榆提着灯和裙子笑着摇头。
自言自语一般道:“这是有多缺爱……”
她根据前几世的剧情,知道谢玉弓因为昔年女主角的一点善意,总是在最后才杀女主角白珏。
甚至有两个世界,都是男主角谢玉山死了,白珏畏惧谢玉弓的凶残手段,才选择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