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把包袱递给金串,金串打开,是一块靛蓝色的料子。
“姑娘说,这个颜色你拿回去,给伯母和你小侄子做一套衣服过年穿也是够的。”
“难为姑娘,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想着咱们几个月前还要靠着卖衣服料子换银子。。。。。。姑娘真是太难了。”金串有些伤感地道。
“谁说不是呢,咱们五姑娘是沈家姑娘中最艰难的,原本我还以为跟着五姑娘是没什么盼头了,那样的性格,把院子里的从主子到下人都得罪个遍。没想到,如今象开了窍一样,让咱们对今后的日子都有了希望。”
“五姑娘是顶好的,就是以前,她时时犯混那时,对咱们也只是脾气。我告诉你,我可是瞧见连三姑娘身边的春红手臂上都会带青呢。”
“啊?三姑娘?不会吧?”金铃惊讶。
“是真的,可你瞧咱们五姑娘,何时动过咱们一指头了。”金串把料子收了起来,“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可真聪明。”金铃笑道。
“那是。”金串得意地道。
金铃站起来到门口掀起棉帘向外看了一眼。
“没关系,芬芳今天休假,家去了。”
金铃转过身,依然是压低声音把沈如蕙的想法说给金串听。
“什么?五儿被卖了?”金串惊讶。
“你不知道?”
“我哪里知道?昨天下午三少爷回来只说六姑娘不小心伤了七姑娘,晚上的时候才知道六姑娘被太太禁了足,却不知道还有这一层。”
金铃一想,这些都是昨天晚上的事,她半夜才从三少爷屋里回来,想来一大早也没出去。
于是,便把事情经过说了,又把太太怎样处置的金氏和沈如萱说了。
金串听过后,咬着牙道:“六姑娘真是太过份了。你瞧好了自去争取,与咱们姑娘何干?”
“许是看到关二少爷与五姑娘一处聊天,心中不满,便想法子叫姑娘不好受吧。”
“还好,五姑娘机警,不然,如今躺在炕上的就是五姑娘了。”
“谁说不是,其实从姑娘与她第一轮比试时,姑娘就防着她了,一般这样的游戏,六姑娘都是带着豆儿在身边的,这次特特地把五儿带出来,准保是不安好心,就象上次去洪家那样,若不是五姑娘那天安排别的事,还不知道她要如何呢。”
金串点了点头,“那管婆子说了什么,张姨娘信了吗?”
“信不信的有什么打紧,只要怀疑就成。再说姑娘也没冤枉金姨娘与六姑娘,她们娘俩的确是瞧好了关二少爷的。”金铃先是冷冷地哼了声后,接着道:“姑娘让小娟告诉管婆子,说是听到五姑娘与六姑娘争执,说是五姑娘好似现六姑娘对关二少爷不同,五姑娘好意提醒六姑娘,毕竟大家听到是老夫人瞧好的是三姑娘和七姑娘,就算三姑娘没有那个心思,也轮不到六姑娘。可六姑娘不听劝,还说各凭本事。”
金铃说到这里扑哧一笑,“我若是张姨娘一准会信,七姑娘那天带在身边的暗香又不是没长眼睛,瞧不出六姑娘对关二少爷的不同吗?”
“可,如何解释,咱们姑娘与关二少爷说了什么?”
“这个姑娘倒没叫这婆子说,只是告诉管婆子若是张姨娘问起来,就说不知道,没听到。”
“想来,姑娘自有自己的打算。”金串道。
“对了,柱儿的姐姐的事你有没有把握。姑娘说了,若是可行叫你一定要快,毕竟六姑娘现在只一人在身边侍候不合规矩。再则,怕日时长了,金姨娘再插手。”
“太太不是说了,不叫她插手了吗?”
“她可以不明面插手,但私下底安排人,或是求了二爷都说得过去。”
“金姨娘在二房这么多年,人缘倒是不错,可如今她被禁了足,如何去求二爷?”金串道。
“你可别忘了,那清雅苑里还住着一个彩莲呢。彩莲可是与金姨娘好的很,且不知道那彩莲用了什么法子,这阵子,二爷往她那去的倒多了。”
“太太也是好性,得了机会不一巴掌拍死她,还放任她自在。”
“太太也是不容易,上次房妈妈的事,明知道是金姨娘在后面,却什么都不能做。这会儿借着六姑娘的事倒是狠狠地出了气了,不然,五儿何至于罚的那样重。至于彩莲毕竟是二爷的枕边人,且二爷还挂着,怎么好动手收拾她。”
“金铃,你有机会倒是要跟彩珠姐姐说一下。。。。。。”金串凑到金铃耳边细细地说了几句,金铃惊讶地瞪着眼睛,“不会吧,她会那么大胆?再说,她从哪里得来的?”
“我也只是猜测,你刚才也说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我想着,二爷既得了银环那么漂亮的,怎么对彩莲还是不放手。尤其是,二爷还到后街彩莲家里宿过几次,谁知道这其中有没有脏的臭的,叫彩珠姐姐上上心,总归是好的。”
“好呀,成了妇人确是与咱们不同了,懂得这么多。”金铃不怀好意地冲着金串笑。
“说什么呢?这也是三少爷偶尔说起的,他顶看不惯那样的事的,他说男人用那些个都是没本事的。”金串一边伸手去打金铃,一边不好意思地道。
“好了,我出来久了,别在让人生疑。虽说金姨娘如今禁着足,可谁知道哪个是她的眼线。姑娘说了,这件事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了,花多少银子,回头告诉我就成。”
金铃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
“我知道,我再想想,我现在管着三少爷的吃食,经常去大厨房的,那柱儿的姐姐叫凤儿,倒是一个老实的。她们家只有姐弟两人,没个爹娘,但却是认了大厨房上的柳河家的做干娘,我看不若从那里下手。柳河家的管着大厨房十几年了,总有能在太太面前递是上话的老姐妹不是?”
“这样好,你把这个透露给她知道,叫她去想办法,这样你就不必参与进去了。”
“嗯,至于凤儿若是今后真去了沉香阁,就看姐姐的了,若是能为五姑娘所用那是最好的,若是不能,她也会感念姑娘的恩情。”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金铃拿着金串给装的葡萄回了沉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