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芳华和荷金香计划得很好,她们自持身份,不能亲自去观影仪式上闹事,所以就带着积蓄,想雇佣几个流民。
隔天夜里,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到了一处破旧的居民区,破裂的水管滴滴答答地流着水,在寂静的夜晚尤为渗人。
“姑妈……”
荷金香裹在斗篷里,瑟瑟发抖,之前下了决心,现在她又忍不住害怕,张口想劝说什么。
然而陆芳华却狠狠瞪了她一眼。
“闭嘴。”
她快步往居民区里面走,停到一间公寓前面。
陆芳华在江北没什么人脉,只能听一听流言。
据说旧居民区里住着许多流民,都是亡命之徒,谁也不怕,只要给钱,刀山火海都愿意下。
请他们帮忙的方式也非常简单。
只要委托写在一张纸上,连带着佣金一起放进公寓前的破烂信箱里。
陆芳华蹑手蹑脚地塞入信封,胸口起伏不定,然后做贼心虚地环视一周,把不争气的侄女拽走。
她们自觉做得悄无声息。
然而一阵细微的摩擦声响起,公寓的窗户里伸出铁杆。
铁杆锈迹斑斑,挑开信箱。
然而一只瘦削得只剩下皮包肉的手拿出了陆芳华刚才放进去的委托信和佣金。
昏暗的公寓里,一个眼睛无光的瘦弱青年蹲在七七八八的酒瓶旁。
他打开信封扫了眼,萎靡的脸上露出错愕的神色。
流民青年霍地一下直起身体,又不敢置信地掂了掂薄薄的佣金信封。
“我呸,疯了才接这单
!”
青年啐了一口,刚想撕掉委托信,突然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圈。
不知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要去陆曜山的女人那里闹事,虽然他还惜命,不会接这个委托。
但不妨碍他把消息透露给陆曜山啊,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呢。
流民青年来了精神,穿上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衣服,洗了手就兴冲冲地往陆姓军队的总部跑。
总部灯光通明,四周都站着神情严肃的士兵,一点可乘之机都没有。
灌木丛中多出一道可疑的身影,巡逻的士兵眼力好,厉声训斥,“什么人,出来!”
“长官,别开枪!”
面黄肌廋的流民青年满脸谄媚的笑容,他局促地搓了搓手,问道:“长官,我有重要的事跟陆上将禀报,能不能通融一下。”
“什么事都要先排查。”士兵公事公办,没有让开路,更没有接流民青年掏出的大洋。
青年踌躇了片刻,一咬牙,把兜里的委托信拿出来,递给士兵。
“您过目,真的是要紧事,有人要害陆上将的女人!”
士兵意识到流民青年指的池锦,神色松动了一下。
“你在这等会,别走动。”
他说完,转身进陆曜山平时处理事务的地方。
说来也巧,自从肃清了敌对势力后,陆曜山很少专门来总部,大多待在小洋楼,等池锦拍摄完回家。
颇有烟火气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就等年底结婚了。
今天来总部是要取东西,陆曜山站在书架
旁边,翻找他年少时出版的诗集。
昨儿晚上亲热的时候,池锦挑拨着他的情绪,扬言要更深入地接触他的过往。
所以陆曜山专门跑这一趟。
陈旧的诗集有些泛黄,书脊上写着“子淑”二字。
正当陆曜山打算离开,下属恭恭敬敬地在门外禀报。
“陆上将,有居民举报,有歹人想雇佣流民在池小姐的观影仪式上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