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叔家離機場只有兩站地鐵,元蕙如還是邀請他:「叔,到我家吃晚飯吧。」
計叔笑眯眯的:「會不會太打擾了。」口中這麼說,他還是飛快抬手招來了的士。
的士在小區外面的路口停下,計叔穿過馬路,特地跑到對面的花店買花。
元蕙如帶著房倦之,站在公交站下等計叔。
天已經黑了,路燈和車燈連成星河,夜風吹起,在急前行的車輪和行人腳下,隱約看到有暗色破碎的蝴蝶翻飛,仔細看了,才發現是冥幣。
偶爾夾雜著各種面額的紙鈔,但沒有人撿。
連提著破舊蛇皮袋的拾荒者經過,也目不斜視。
宏市雖說是世界一線大城市,但歷史底蘊深厚,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陰影下,傳統民俗的魂錦衣夜行。
正月有各種大型的游神賽會,紅白喜事要請先生翻萬年曆挑吉日,婚娶要合八字,店鋪開業要醒獅,與鬧市比鄰而居的是媽祖宮、北帝廟、黃大仙祠、各類大小道觀寺廟,香火鼎盛。
時近中元節,公交站兩旁的行道樹下,插滿了香燭,擺著果品,地面上有燒紙後殘留的黑灰,紅燭幽搖,別有詭譎的氛圍。
這是有人在「施孤布田」,意為遍濟四方孤魂、為自身廣種福田,整個農曆七月,總會看到上了年紀的人在路旁進行拜祭,屢禁不止。
至於路上的紙鈔,是一種古老的厭勝法,生了重病或者運勢低迷的人,會在路口悄悄撒錢,藉機把把自身霉運,轉移給撿到錢的人,總之居心很不良。
從小生活在這裡的人,習慣了這些習俗,並不覺得有什麼,倒是外鄉人來了,免不了要大驚小怪一番。
元蕙如不經意低頭,發現她腳下踩著一張冥紙,皺著眉挪開了運動鞋。
計叔買花回來了。
懷裡捧著一束包裝精緻的蜜桃雪山,花束上別著一張手寫小卡片:
——致最可愛的女人元舒華女士。
元舒華女士,即是元蕙如的媽媽。
「蕙蕙回來啦。」元舒華打開門,溫柔地摸摸元蕙如的手臂。
元舒華五十開外,看上去卻只有三十歲出頭,和元蕙如站在一起,比起母女更像姐妹。
這是一位明艷的大美人,五官舒展大氣,眉目含情顧盼生姿,身上的家居服看著簡單卻是國際奢牌,舉手投足都像是養尊處優的貴婦,兩室一廳的普通民居,在她身後不合時宜地蜷縮著。
「這位是……倦之?」
「伯母好。」
談戀愛時,元蕙如曾把房倦之帶回家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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