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眠顿时只觉得天转地转的,整个人几乎都要站不稳了,他扶着落落的手,眼眶急得通红,颤声道:“我想去看看他,落落,带我去看看他好吗?”
“可是……”落落有些犹豫。
“拜托了。”秦书眠的态度依旧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些恳求的语气。
落落只好道:“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看完回来后一定要好好修养。”
两人走出病房不远,便有两位警察找了过来,“秦先生,您醒来了,感觉还好吗?现在方便配合我们进行谈话吗?”
“不好意思。”秦书眠抱歉道:“可以稍等一下吗?我想先去看看我朋友,我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警察见他状态不对劲儿,也不勉强,只是让他好好注意休息,又提醒他一会儿要配合警方的问题做调查笔录。
秦书眠匆匆掠过,仿佛已经听不进去外界的任何声音了,只是火急火燎地往滕洛炀所在的位置赶去。后面的落落则是一脸无可奈何地跟警方表达歉意,接着便跟了上去。
滕洛炀所在的icu病房,探视时间有限,秦书眠穿好规定的防护服之后,到达病房门口却突然停住了。
他不敢想象接下来会见到怎样的滕洛炀,落落满脸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秦书眠深吸一口气,最终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病床上的滕洛炀几乎已经被厚厚的纱布完全包裹,只有裸露在外的些许脸部面积能够让人分辨。他就那么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容苍白如纸了无生气……
虽然早就听落落说了大致情况,但亲眼目睹又是另外一回事,秦书眠一双眼止不住的泛酸,一颗心宛如撕裂一般生疼。
他现在脑子里闪过的,全是两人跟歹徒交锋心惊胆战的一幕幕,以及落在滕洛炀身上的那重重一刀,让他再也没有余力去想自己和滕洛炀那些陈年恩怨了。
滕洛炀又为了他受伤了,自俩人重逢以来,滕洛炀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明里暗里的帮着他保护他,不顾一切地给予他想要的一切,替他受了本该由他受的伤。
一想到这些,秦书眠就难受得喘不过气来,他很快就离开了病房,再待下去他只怕会疯掉。
他背靠墙面缓缓滑坐在地,一时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紧接着顾星野也赶了过来,他印象中不论易箫还是秦书眠,不管身处何种境地一直都是从容得体的,看到他现在这副颓败丧气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顾星野懊恼道:“我一接到你被绑架的消息就立马赶过去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沈逍他娘的还真的胆大包天!。”
他知道这个消息便马上通知了警方,快速制订了抓捕方案,恐怕滕洛炀情急之下第一时间便单枪匹马追出去了,否则也不可能比他们更快。
不过要是再晚一点,恐怕秦书眠就被带走了,之后还不知道要接受怎样非人的折磨。
可是现在人救回来了,他自己却躺在icu里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秦书眠紧紧攥着拳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都是他失察大意,才中了沈逍的圈套连累了滕洛炀。
滕洛炀在滕家不受待见,甚至亲妈都苦心布局想要设计害死他,这会儿他重伤昏迷自然没有任何人会理睬,恐怕都在急不可耐地算计公司的财产了。
而顾星野作为唯一一个会关心滕洛炀的亲人,秦书眠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顾星野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局促,便安抚道:“易哥,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也别太自责了,只要你能好好的,他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的。”
秦书眠难受极了,内疚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顾星野继续道:“我刚才上来时遇到落落了,他说你之后还要去警局配合调查对吧。易哥你自己也受了伤,你有事就先忙去吧,别把自己身体也弄垮了,这里有我看着有情况我第一时间告诉你,放心吧。”
秦书眠被他这么一说才如梦初醒,滕洛炀现在昏迷了,等着他去做的事情可还多着呢,至少他要保证滕洛炀醒来之后看到一切都是好好的。他拜托顾星野在医院好好守着,以免让滕家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有可乘之机。
与此同时,在娱乐圈之外,他重新用回了易箫这个名字。
重新正视这个名字,仿佛好像挣脱了某种枷锁一般,让他得到了真正的自由和新生,让他彻底与过去的人生和解了。
在这之后易箫利用手中滕氏的股份正式走到了滕氏集团的内部,收拢了不少易氏的旧部力量,同时也拔出了不少滕氏的蛀虫,让那些想要趁着滕洛炀重伤试图搅弄风云的人暂时不敢冒头。
在公司忙得热火朝天之余,易箫也没忘记自己还有一部未拍完的电视剧。
于是他便公司剧组两头跑,每天几乎忙得没有一刻空闲时间,他仿佛是在刻意用超负荷的工作麻痹自己,让自己暂时没有多余的精力和脑容量去思考躺在医院里的滕洛炀的事,这无疑对他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是一种折磨。
很快沈逍一伙人被抓捕归案了,结案那天秦书眠在顾星野的陪同下去看过,巧的是蓝雅琴和滕家兄妹的案子也在同一天了结。
看着一伙人戴着沉重的镣铐即将接手关押处刑,易箫心中有些复杂。
尤其是蓝雅琴,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母亲,为了一点私利竟然会伙同外人谋杀自己的亲生儿子。对上那双恶毒而贪婪的眼睛,易箫恍惚想起了曾经滕洛炀也是满心期待过来自母亲的爱的,心中不由的愈发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