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滕洛炀扬手便给他甩了一巴掌,怒道:“你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说?非得闹到这种场合来,丢不丢人,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滕洛炀看了他就倒胃口,要是老老实实待家里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跟踪他出来丢人现眼?
他当初是利用了易箫没错,但自己这么多年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也没有提出离婚,易箫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何必还要故意出来晃悠,非得让人觉得自己是踩着他易家上位,让他沦为笑柄吗。
易箫被这一巴掌打蒙了,脸上火辣辣的,眼眶中温热的液体止不住地往外溢。
丢人?阿炀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让他丢人了吗?可是是彭若宇叫住他的。易箫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勉力申辩:“我……我没有,跟踪……”
“没有跟踪,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盛泽刻薄地问,众所周知这里是一家以男招待闻名的会所。
“你来这里是想勾引谁?就这么寂寞难耐吗?”滕洛炀的话像最寒冷的冰刃,将易箫一颗心扎得鲜血直流。
“不是,我来这里是为了接学生……”
“什么学生要到这种地方接?你扯谎之前动动脑子好吗?”滕洛炀抬起他的脸,一想到易箫连背着他找野男人这种事都敢做,若不是公众场合,他非得好好教训一顿。
“箫箫,你的眼光一向不错,让我们看看你挑了什么人呗。”彭若宇火上浇油。
易箫觉得下巴都要被滕洛炀捏碎了,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解释,在滕洛炀的朋友眼中,他只是一个不怎么有趣的玩具。
没有人会在乎一个玩具的感受。
这时不远处一间包厢门打开,飘出飘个摇摇晃晃的人。
安宁杉醉眼朦胧,凑近看了半天才认出瘫坐在地上被滕洛炀禁锢的易箫,他一把推开滕洛炀扑进易箫怀里,“老师呜呜,老师你怎么才来啊……”
滕洛炀将安宁杉狠狠摔在地上,易箫手忙脚乱地去扶他,“宁杉,你没事吧!”
安宁杉醉得哼哼唧唧,根本分不清状况,易箫将他护在身后,一双眼没有任何攻击力地瞪着滕洛炀,“滕洛炀,你,不讲理……”
“这就是你找的野男人吧,人都钻怀里了你还跟我说没有?”
滕洛炀浑身的戾气几乎要将他吞噬,易箫吓得直发抖,为什么不相信他,为什么他要在这里遇到阿炀?
安宁杉喝醉了,不能被他连累,他该怎么办?
“行了。”顾星野看不下去,越过滕洛炀扶住这个摇摇欲坠的人,“易哥刚才不都说了这是他学生,你们都没长耳朵是不是?”
彭若宇一伙人听到这话眼睛都要冒火了,奈何顾星野是滕洛炀的亲表弟,他们敢怒不敢言。
滕洛炀像看垃圾一样扫了易箫一眼,冷声道:“你就护着他吧。”
一行人走远,明兰辰挽着滕洛炀明知故问,“滕总,刚才那是谁呀?”
早就听说滕总家有个见不得人的男妻,却没想到这么低廉掉价,当初也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得滕总结了婚。
滕洛炀:“……”
盛泽笑嘻嘻地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就是以前跟过洛炀一段时间,后来竟不知天高地厚,狗皮膏药似的赖上了洛炀。”
看滕洛炀全程黑着脸无处发泄的模样,彭若宇神秘兮兮地将他拉到一边,“别因为一不值得的人生气了,告诉你个好消息。”
滕洛炀看了他一眼。
彭若宇颇有点邀功的意思,“有沈逍的消息了。”
滕洛炀眉头一皱,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连呼吸都停住了,满心满眼都是对失而复得宝物的殷切和热忱。
阿炀变了
顾星野把易箫两人送到门口,由衷道:“易哥,我哥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配不上你,你要是想离婚我给你找最好的律师团队,一定不会委屈了你。”
滕洛炀当年身为私生子,欺骗易箫的感情,利用易家的权势才得以在滕家上位,他卑鄙无耻,他手段下作,易箫则是他作恶的铁证。
事后他自然想把这段往事包括易箫深深埋葬,这是他光鲜亮丽外壳下抹不掉的污点。
往事见不得人,易箫更见不得人,滕洛炀身边一众阿谀奉承的酒肉朋友察言观色,知道滕洛炀厌恶易箫,自然帮着他变本加厉地欺压易箫。
顾星野虽然看不惯滕洛炀对易箫的所作所为,但终究是滕洛汤的兄弟,话只能说到这。
“谢谢你。”顾星野是滕洛炀身边唯一对他有点好脸色的兄弟,易箫是真心感谢他。
安宁杉挂在易箫身上紧紧贴在,直到易箫把他拖到停车场,他才清醒了一点,迷迷糊糊问:“老师,你怎么……怎么哭了呀,刚才那些人,是谁呀?”
易箫眼泪风干在脸上,看起来颇为狼狈,“不认识,他们认错人了。”
“唔,那老师不哭了,我给你抱抱。”安宁杉趁着酒劲儿黏着他撒娇。
这时安宁杉的管家打来电话,安宁杉晕乎得连话都说不清,易箫只好帮他接了。
原来这回安宁杉是偷跑出来的,管家和安宁杉的哥哥定位过来抓人了。
电话挂断不久,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两人面前。
管家把安宁杉扶上车,对易箫再三感谢。后座的男人眉目锋利气质矜贵,他并没有下车,只是隔着车窗打量着易箫。
这个男人狼狈且憔悴,却始终对管家保持温和的微笑,像是在掩饰眸底浓烈的悲伤。
脆弱却坚强,看上去是个有故事的人。
郁宁珩第一次有了想了解一个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