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很浅,仿佛飞落水面的羽毛。
梁铮默然。
李含章果然睡着了。
他就知道,天下哪有这么美的事,想要什么就来什么。
梁铮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他其实还好,就是——苦了小金争。
这阵子折腾它,折腾得有点多。
比水还淡的惆怅漫上胸口。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追妻之路依然漫漫。
梁铮无声地铺开被褥,将李含章纤细的身躯罩笼其中。
中衣的领口很松,白颈近在眼前。
好像只需要手指轻轻一勾,李含章的背就能被窥见。
梁铮也留意到了这一点。
他抬起臂,将手伸向那松散的衣襟。
修长的手指捏住软缎,只轻轻地向上提了提。
他记得她是最怕冷的。
领子这样松,保准给她冻出病来。
直到躺上软榻、进入梦乡,梁铮都没有现——
枕边人的背后,有道熟悉的伤痕。
-
李含章再睁眼时,屋外还残留着薄薄的夜色。
上京的冬日历来如此:天黑很早,天亮很晚,叫人很难自天色判断时辰。
梁铮已不在身旁——他总是起得比她更早。
李含章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好大一片芦苇,好像有人在里头滚,掀起风,掠过了嘈嘈切切的芦苇。
醒来后,李含章依然记得这个梦。
她觉察到了其中晦涩的隐喻,面颊隐隐烫。
为什么会梦到这个?
她本来……是打算做什么的?
李含章浅浅地揉了揉眼,指尖却不自觉地向下游走。
划过鼻梁。
点上丰润的唇珠。
在那里,留有梁铮的气息与印痕。
指尖骤然回缩。
李含章的意识逐渐清醒。
回忆起昨夜,她的肌肤比丹霞更红。
是她……主动亲了他?
然后,他又亲了她,作为回应?
嗯……
李含章悄悄擒起被褥,盖住热起来的漂亮脸蛋。
感觉……真好。
与他那么用力地贴着嘴唇。
她将柔软的被褥抱在怀中,不自觉地在软榻上滚了三两圈。
可以再多来一点。
最好每天都能多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