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叶还是不大相信唐寂会是那种人,但看余暖嚎得那么惊天动地,只好安慰她:“我觉得,这事或许不是想象的那样,要不你去找唐先生聊聊,也许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不如当面跟唐先生问清楚。”
余暖摇摇头,很苦恼的模样,想了想又迟疑着:“你说,他是不是真的有私生子了?”
“我觉得可能是你想多了……”
“谁知道呢!”
她撅起了嘴,看样子也没有被安慰多少。罗叶还想说什么,转而又觉得这种事,外人的确无法怎么说,个中缘由,还是需要当事人去理清楚。
“需要我帮忙吗?”沉吟片刻,罗叶还是没法袖手旁观。
余暖刚想说“不”,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看着她说:“要不,你帮我找个私家侦探查查他?”
罗叶无语凝噎:“傻姑娘,你该不会忘了唐先生是干什么的吧?”
余暖羞愧地低下了头。
也对,以阿寂的能力,私家侦探估计还没靠近他一百步内,就得先被他揪出来斩首示众了。
而且说不定青省的私家侦探,就是他手底下的某个小喽啰。
侦查他,简直是自投罗网。
可是不差清楚,万一阿寂不说怎么办?或者欺骗她?
理智上,她知道阿寂不是那种人,俩人相识多年,彼此间的感情谈不上日月可鉴,但阿寂对她的感情,和自己对他的感情,都是一样的。
双方都是认真将对方当做未来要生活一辈子的存在,并且始终将对方放在心尖最重要的位置——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唐寂对她的感情。
可,正是因为如此,当她无意间听到他居然用那种对待自己一般的温柔语气,柔声细语地哄着电话那边的小孩子时,余暖的震惊,就跟她突然听到世界即将毁灭一样。
一直以来建立的心中的信仰,仿佛倏尔之间,崩然倒塌!
她不愿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还是亲耳所听亲眼所见。阿寂这个人看着外表稳重敦实,实际上是那种特别淡漠的,不会太在意别人死活的男人。哪怕跟平时相熟的人来往,余暖也从未在他脸上见过卸下心防,真心笑得开朗的情景。
也只有在面对自己时,他才会真情流露。
然而,如今这个象征着独一无一的专属,却在别人那里出现了。
余暖怎么可能不震惊慌乱?
罗叶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你们俩不必这样,我觉得你当面向他求证更好,你看如何?”
情人之间,最怕的就是多疑和猜忌。罗叶曾无数次地想,如果当年,她和莫褚寻之间,少一点高傲,多一分耐心,是不是就不会产生那么多误会?如果他们都曾坦承的跟彼此交流过,是不是这些年的痛苦,就可以减少那么一些?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太脆弱了。
尤其是恋人。
她不希望余暖步自己的老路,那条路布满荆棘和尖刀,她赤着脚走到了尽头,已然不知牺牲了多少生命和血泪……那种痛楚,终其一生难再忘怀。
就算走到了尽头,那深深陷进血肉里的利刃荆棘,难道就不会继续扎着肉,让人哭着喊疼吗?
也许只是麻木了,当疼到了极点,那种钻心的疼,早已化作血液里的冰渣,浇灌满身苍凉。
她的目光,看在余暖眼里,就是一种最大的安慰和鼓励。
定了定神:“好吧,那我听你的,那我这就打电话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