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阳将药酒涂抹在少年脚上后,立即把剩下的半瓶重还给秀才,转身前,还不忘再次鞠躬道谢。
吴圆逍手握药瓶,站在台阶上,没有说话,也没返回屋内,就这样一直看着他。
白衣少女仰着小脸望着秀才,满是不解之色。
梓阳还回药酒,先是将两扇院门重安置好,又蹲下身背起脚骨断裂的洛源,向书塾院外走去。
二人离去的同时,少女率先回到屋内。
秀才转身的一瞬,阳光照在他后背,映射出万千剑光,格外耀眼。
洛源趴在少年背上,回顾这近十年时光,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很是瘦弱的弟弟,一直都需要自己保护,如今总算是要长大了。
唉!
洛源趴在少年背上,重重叹了口气,在不知不觉中落下了眼泪。
“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梓阳侧目道。
“梓阳,你长大了,做哥哥的高兴。”他强行挤出一抹笑容。
少年没当回事,继续向前走。
两人刚出绿柳巷,街上的行人看到那雪白的兽掌,纷纷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梓阳停下脚步,脸色有些不自然,他刚要抬脚,便看到酒楼中走出一位醉醺醺的人,正是离开书塾不久的闲汉。
有万薪手拿一坛酒,坐在路中央,开怀大笑。
“来!喝!呃哈哈哈哈。”
梓阳从他身侧经过,闲汉将空酒坛扔在一边,开口道:“要想成就大事,难免要经受些挫折,只要拳头够硬,他们就不敢说话。”
“让这些愚蠢的家伙尽情笑吧,呃哈哈哈。”
洛源示意少年停下,梓阳扶着他站在一旁。
闲汉从怀中拿出一个小酒壶,喝了一口,大声喊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有站在这片大6顶端的人,才可说对错。”
“实力决定一切!没有实力说什么都是放屁!呃哈哈!”
洛源听后,紧咬牙关,双拳紧握,指甲嵌入手心内,血珠一滴滴滑落。
梓阳愣愣地望着闲汉。
有万薪站起身来,背对着二人,严肃道:“生与死仅仅是一句话的事,勇气在绝对实力面前狗屁不是,呃哈哈哈。”
闲汉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没几步,便一头栽倒在地,手中的酒壶滚在一旁。
他今天的举动,很令人意外。
之前,有万薪手拿酒坛走在大街上喝酒,都是常有的事,但他至少不会胡言乱语,更不会醉倒在地。
可现在,他就跟受到某种刺激似的,喝得大醉,口中尽说些胡话。最终,竟当着众人的面,在大街中央睡着了。
街道两侧,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人愿意去扶一下他。在他们心中,巴不得闲汉直接被冻死。
洛源背靠土墙,拿出卖柴仅剩的几块纹石,淡淡道:“梓阳,拿着这些纹石去买点被褥来,给他盖在身上吧。”
少年接过纹石,不顾他人目光,买了被褥,刚要盖在闲汉身上,却依稀听到微弱的声音。
“当死亡降临时,谁都会产生畏惧,恐慌,正因他心存愿望,不甘陨落,才会向力量低头,去做一个懦夫。”
“没人喜欢当懦夫,这些都是被逼的,被逼的。。。。。。”
没过多久,闲汉的鼾声响起,少年如梦初醒,将被褥盖在他身上。……
没过多久,闲汉的鼾声响起,少年如梦初醒,将被褥盖在他身上。
之后,他背着洛源,在众人冷眼下走出小镇。
二人一路未语,直到走到山脚下。
梓阳推开栅栏门,瞥了一眼那坐早已坍塌的小草屋,感慨道:“他真的不再回来了?”
在他很小的时候,有一位烟袋不离手的中年男子,陪着他长大。
那时兄弟三人,不会为了吃穿犯愁,烟袋男子不管何时,都能拿出纹石,满足他们的小愿望。
四年前,烟袋男莫名其妙的离开,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往事一去不复返,如今桃叶凋落,物是人非。
习惯了衣食无忧的兄弟三人,当纹石都用完时,他们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双手,努力地活下去。
二人坐在桃树下的石凳上,围绕石桌而坐。
洛源从怀中拿出两个,被压成圆饼的包子,放在石桌上,开口说道:“吃点吧,杨老头机灵得很,你替他担心个什么劲。”
说完,他拿起一个包子塞入口中。
原本失落的梓阳,在吃了一口包子后,瞪大眼眸,看着手里的包子,兴奋道:“大哥!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