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和远海也下了车,三人刚到门口,就碰到了迎面过来的严若霄,身边跟着一个看起来白皙瘦弱的男人,只是男人脸色不好看,一张脸冷硬的像是见着了仇家似的,细长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远方。
凯微微眯眼,直觉告诉他,就是这个男人抢了远方的手机,还差点让远方受伤。
而远方似乎并不在意那个男人,连正眼也没看,只是淡淡的瞄了严若霄一眼,双手插兜,潇洒万分的转身进了咖啡屋。
严若霄赶紧跟上,那热切的目光即便隔着一条马路和玻璃,还是让凯的怒火往上直窜。
远海和白似乎被吩咐了等在外面,连带严若霄身边的男人也没有进去,三人在外面互相看了看,远海率先转身去了车子边上等,白则是看了一眼手机,然后跟远海说了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凯拿过小型望远镜,看见咖啡屋里远方选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严若霄则是脱了西装外套坐在了对面。
两人先是叫了咖啡,随后严若霄似乎还给远方叫了一杯奶昔。
凯正看着,就听身后传来敲门声,米修一边说着电话一边去开了门,见着来人,也没惊讶,只是比了个手势,示意凯在里面,然后放人进来了。
“严若霄那个人,对远方的好感也太明显了。”凯头也不回的对来人道。
“他向来都是这样。”来人淡淡道,也走到了窗边往下看。
凯微微偏头,看了一眼穿着一身白衬衫的男人,硬朗的面容上似乎带着一些愤怒,有些不解的挑起眉,“怎么?有哪里不对?”
男人哼了一声,“只是觉得严若霄未免太卑鄙了一些。”
这愤愤不平的男人是谁,自然就是白。白和远海已经知道了和凯合作的事情,在约好严若霄后,便通知了凯,凯先来这里守着,等远方进了门,白便上来,递了一个微型耳机给凯。
凯接过来带上,里面便传来了远方说话的声音。
只是刚听了第一句,凯便知道为什么白的脸色不好看了。
“我没想到这家咖啡屋还在。”远方坐在椅子里,端着咖啡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我听远海说,是你买下来的?”
“对。”严若霄坐在对面,事隔多年的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他贪婪的目光仔细的打量着阳光下的远方,精致的五官,无人可比的气质,柔顺的黑发服帖,额前的刘海微微挡住一点眉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角微挑,带出一些骄傲。
这张脸,这个人,无论看多少遍,都不会厌,只会让人更想亲近,想用手触碰,想亲自感触那份不可捉摸的情绪。
听到严若霄的回答,远方却没答话,眼睛落到窗外的某一处上,“我们说正事吧。”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要买下来么?”严若霄却打断远方道,“我是为了你啊。”
远方面色一顿,随即勾起一边的嘴角,“为了我?”
“当然。”严若霄点头,眼睛看了一眼桌子中间被端上来之后,一直没被远方碰过的奶昔,“这是你最喜欢的香草味,整个香港,只有这家店的香草奶昔合你的口味……”
远方不置可否,却是没有看那杯奶昔一眼。
“以前你,我,远海和白,我们常在放学后到这里来,一边写作业,一边吃奶昔,一边打游戏,一边闲聊……”严若霄似乎突然沉浸进美好的回忆里,阴沉的脸上带出一些笑容来,“你每次吃奶昔,眼睛都会眯起来,像是好吃的连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远方没吭声,脸色却是不好看起来。
严若霄并没有注意到,依然自顾自的说着,“翘课的时候我们也会躲到这里来,记得么?只有你和我,远海和白都是好学生,就你最任性,不喜欢的课就不会去上,硬拉着我陪你一起。”
严若霄滔滔不绝,带着耳机的远海,白和凯三人,脸色却是神色各异。
远海靠在车边,仰头看着被高楼大厦划割的乱七八糟的天空,冷清的脸上没有表情,白的眼睛里则是隐隐有着讽刺和怒气,而凯的面色则是阴晴不定,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远方端着咖啡杯的手指紧了紧,好不容易让自己镇定下来,面无表情的把咖啡杯放回了桌上。
“我不是来叙旧的。”
一句话,打断了严若霄自顾自的热闹,男人的面色一瞬间有些尴尬,但随后便沉寂下来,恢复了那阴森诡异的,似笑非笑的神情。
“不想和我叙旧?”
“没什么好叙的不是么?”
严若霄抱起手臂往后一靠,“难道这家咖啡屋就没什么让你留恋的?”
远方这回沉默了很久,一双好看的大眼直直的看着男人,好半响,才冷笑着慢慢道,“值得留恋的,从来都不是场所,也不是某个地方,某件物品……”说着,伸手指了指桌子中间的那杯奶昔,“当然也不会是这种东西,值得留恋的,只有人而已。”
严若霄一愣,就见远方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这里,有我值得留恋的人存在么?”
“……”严若霄脸上的表情变了好几种颜色,最后才凉凉道,“远方,你这性格果然过多少年都不会变,一张嘴从来不饶人。”
远方耸耸肩,似乎并不在乎,“说正经事吧,我已经从爹那里听说了你针对我们家的事了。”
“哦?”严若霄拿出根烟来要点,旁边的服务生赶忙上前——“先生,这里不能……”
话没说完,严若霄一个凶狠的眼神看过去,服务生不仅闭了嘴,还连连退后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