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叔常年跟在聞家工作,若不是有加急的文件需要處理,斷然不會從京市過來,見到車外站著的人,良好的教養使他平靜開口,「小姐,麻煩您不要站在這附近,謝謝。」
溫幾栩的目光全都被聞堰寒吸引,這才發現駕駛位上還坐著一個人。
知道聞堰寒今年的冬季錦標賽過後就會退圈是一回事,親眼見到他忙到連這種時候也要見縫插針地處理集團事物,又是另一種心情了。
所以,抽出時間來陪她訓練,其實並不容易麼?
溫幾栩垂眸,輕聲說:「我是來找人的。」
她的聲線在安靜的氛圍中響起,引起了聞堰寒的注意,他簽下最後一個數字簽名,闔上電腦,視線朝她掃過來時,逐漸染上一絲柔和。
「這兒沒有您要找的人——」
知道後排的少爺最厭惡了無意的搭訕,向來溫和的鄭叔難得浮上了一抹不耐,「今天連山被清了場,周圍不會有無關人員過來,建議小姐您還是儘早離開。」
話音未落,后座的人沉聲喚她,「栩栩,過來。」
聞堰寒朝她伸出手,長睫投下一層暗影,淡漠昳麗,驚為天人。
溫幾栩任由他牽著,他掌心的溫度很燙,像是時時刻刻都燒著一團火,溫幾栩很喜歡這種渾身都透著暖意的接觸。
本以為聞堰寒不過是想借力拉她上車,誰知另一隻手環住了她的腰肢,將她往他身上帶。
感受到她手上冰涼的溫度,聞堰寒眉蹙地更深,將她攬在腿上,「怎麼這麼涼?」
溫幾栩:「我體寒。」
聞堰寒垂眸打量著她,細軟的髮絲別在耳後,露出精靈般的精緻耳骨,耳垂中央帶了一枚粉鑽,閃著稀碎的光,耳尖凍出了一層酡紅,晃眼地緊。
細白的脖頸露在外面,像是上好的和田白玉,一雙眸子亮瑩瑩地望著他,不見半分乖軟的姿態。
「體寒還穿這麼少?」聞堰寒的目光自那惹眼的脖頸移開,語氣壓著些許不虞。
「一會跑幾圈,腎上腺素飆升就熱起來了,穿多了不方便活動。」
說不冷都是假話,她就是故意的,故意穿得少讓他心疼,故意讓他想起那日在沙發上的情景,免得兩日不見,旖旎的氛圍和多巴胺散卻後,他又待她如先前一樣。
嘗過了聞堰寒為她沉淪的滋味,溫幾栩已經沒法再接受他的冷淡。
「你啊。」聞堰寒喉間傳來一聲無奈地低笑,明知她那些小把戲,卻仍是控制不住地往裡栽,貼著她手心的掌熨帖上她的手背,「以後不許這樣,別為了惹我心疼折磨自己。」
溫幾栩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揚,佯裝不在意地哼聲:「誰說是為了讓你心疼了?太子可別太自作多情。」
「是,我自作多情。」聞堰寒從善如流地應下,作勢要抽回手,聲色繾綣,「那栩栩是不是應該先把牽著我的手鬆開?」
聞言,溫幾栩可不樂意了。像是生怕他掙脫似的,小姑娘霸道地反客為主,穿過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好不容易拿到的暖寶寶,你想收回去,沒門!」
她這副理不直氣也壯的樣子實在是驕矜可愛,聞堰寒輕笑一聲,眸子裡透著無意識的寵溺與縱容。
兩人旁若無人地在後排說著話,殊不知這一幕落在鄭叔眼裡,脊骨幾乎都要冒出了一層冷汗,連非禮勿視的箴言都忘地一乾二淨。
活了五十幾年,鄭叔從小看著聞堰寒長大,少爺一身傲骨,對誰都冷待三分,什麼時候露出過這樣溫和的神情。
鄭叔忍不住欣慰地嘆了口氣,正巧對上聞堰寒掃過來的視線,猶如海上暗礁,帶著隱隱的警告意味。
鄭叔匆忙回頭,又恢復了如常神色。
第23章黎明
◎不怕玩火自焚?◎
連山俱樂部的園區極大,即便是從大門外開車進去,也得要個十來分鐘的時間。溫幾栩的下顎擱在他的肩上,像只不安分的貓,蹭著他的手心和手背,從他身上汲取源源不斷的熱意,很快就感覺全身的血液都烘地暖洋洋的,忍不住趴在他的肩頭,打了個哈欠。
「這才幾點,你就困了?」
聽到她鬧出的小動靜,聞堰寒試圖掰過她的臉,想看看這不過兩天沒見,卻總在他腦中橫行霸道的小祖宗。
然而小祖宗哪是那麼容易讓他順遂如意的,溫幾栩嘟囔一聲:「剛吃完飯就來了,我午覺都沒睡呢,我就眯一小會兒,你別鬧我。」
只留他一個後腦勺,冒出的碎發毛絨絨地支在頭頂,顯得嬌俏又可愛,像極了精心養在別墅里的布偶貓。
要不說養貓都是供了個祖宗,分明是懷裡的人央求著他陪同她訓練,現在卻還將罪責扣到他的頭上來,好似他是什麼黑心壓榨她的瘋狂資本家一樣。
資本家為她推了兩個重要會議,又連熬了兩個大夜,帶著底下的人將公務加快推進,才在這個節骨眼上,奢侈地抽出時間來陪她。
前排的鄭叔聽到這裡,也不免倒吸一口涼氣。少爺這幾日的艱辛他都在看在眼裡,從未見他對誰如此上心,偏偏那小姑娘還不領情。
少爺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冷臉,鄭叔不免為驕縱任性的小姑娘暗自捏了一把汗,思考要是一會少爺將人趕下車去,他該如何善後。
然而讓鄭叔怎麼也沒想到的是,聞堰寒語氣稀鬆平常,斜睨向她:「這樣睡著不舒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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