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给你改成项链。”黎羡南把她揽回来,“行不行?改成项链行不行?”
叶绯推开他的脸,“别腻歪我了,睡觉,明天起来去转转。”
第二天起来,也如叶绯所愿,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叶绯坐在床上感慨,说初八都要复工了,不能这样放肆了,要健康作息。
黎羡南让柯棋送了些吃的当早餐,叶绯快吃了些就拉着他出门。
叶绯想去看电影,坐在路上看了看时间表,没挑到几个合适的,车子在燕京的马路上转着,最后开到了雍和宫那边。
叶绯又收起手机,看窗外,“我小时候过年,初一大家都去寺庙烧香,那会我小孩子不是想去烧香,是想去买糖瓜,你知道糖瓜吗?”
“知道。”
“你怎么知道。”叶绯狐疑问他。
“我不止知道,吃过呢,”黎羡南转了下方向盘,“去那儿看看?”
叶绯来燕京三年,除了学校图书馆和兼职三点一线,还没正儿八经在燕京转过。
但她瞧了一眼,“过年的时候,雍和宫会早早闭馆吧?”
说着,叶绯眯起眼睛看了看门口的牌子,说,“好像不能去了,今天起太晚……雍和宫五点就闭馆了,现在都五点半了。”
“绯绯想去,就走个后门呗。”
叶绯沉默了一下。
黎羡南要掉头,在外面的路口拐弯。
叶绯慢慢说,“算了吧,别去了,黎羡南,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以前老人都说,缘分浅的两个人是不能一起拜佛的,去过之后会分开的,因为佛渡正缘,去孽缘的。”叶绯强撑说完,又笑笑,“我们还是去看电影吧,万一我们缘分浅呢……我小时候每次去寺庙,回家都要感冒。”
黎羡南偏不听。
他偏偏把车开过去,停了。
车子里有点寂静,叶绯不知道说什么。
她一点都不迷信,只是在对他的事情上,她好像无端的格外小心珍惜着。
怕的也不可能真是什么古老的传言,只是怕那天真来了,半点差池都会成了怪怨,都怪当时如何,都怪当时非要如何如何。
黎羡南打开安全带,伸手拉过她的手,“绯绯。”
“嗯?”叶绯心情像被戳破的气球,瘪下去。
“真正的缘浅,不用拜佛就会散的,”黎羡南说,“缘深缘浅,全在人为,跟佛没有半点儿关系,就算孽缘,那说不准也是上辈子磕头拜佛求来的,孽缘我也珍惜。”
天色渐渐深了。
雍和宫本是闭馆了。
黎羡南带着她从偏门进去的,只有袅袅钟声,翘檐红瓦,琉璃重楼五进院,松柏寂静,香火四散,偶尔有些钟声,古老的建筑,肃穆庄严。
叶绯不敢祈求渡缘,只能盼着往后他岁岁平安。
黎羡南不求平安,只求慈佛能渡他和叶绯这正缘。
殿里有众多长明灯,空气里缭绕淡淡的檀木香味,佛像真的怜悯众生吗。
以往黎太太吴千茹年年都来拜佛和菩萨,给寺庙供奉和捐赠,黎羡南从来不信,这些场所也从来不来。
只是听到叶绯讲,渡正缘。
他也只有这样一个祈愿,不求平安,不求顺遂,只求渡这正缘。
僧人为他们敲钵盂,远处有些诵经声。
叶绯悄悄看他一眼,无端想起古代拜堂成亲总要这样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她只是红尘香客,浮沉在这寥寥世间,只是某时刻的一眼欲念,引他走下高堂圣所,夜雾深处的青灯盏盏,照亮这条没有回头路的不归途。
叶绯从不敢奢求太多。
可他那番话,又是那样深刻。
若风折杨柳,无风无月再无你。&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