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現在就提出我的要求。」齊思昂直直的看著裴簡堂,一字一句:「你不能搬走,繼續在宿舍住。」
果然,裴簡堂心頭暗道一句。
在齊思昂提要求的時候他心裡就有了預感,所以倒沒特別的驚訝,但還是止不住的煩躁,揉了揉眉心,冷靜的提醒道:「你應該知道,這個要求,是為了報答你救了我的恩情,所以在不違背我本人意願的情況下,我無條件答應,但如果你真的確定提出的是這個要求,我可以答應,不過你得知道,從今往後,我就不欠你了。」
說著,他也直視齊思昂的眼眸,「不要指望我會因為你只是提出這個小小的要求,就心懷愧疚,覺得沒有同等級別的報答你的恩情。因為我早就強調過了,你提出的任何要求,只要合情合理合規,只要我能辦到,我或者蒼賢柏都會答應。」
說著,他還強調了一遍:「所以這個要求,我給你的範疇是很大的,但你自己選擇了這麼個要求,那就是你自己的選擇,一旦你做出決定,我答應並且做到之後,我希望我們之間的事情到此為止。」
「從今往後,我裴簡堂就不欠你什麼了。當然,你也可以理解我這人冷血無情不識好歹有恩不報。你齊思昂自認倒霉。」
裴簡堂的這番話說出口後,齊思昂沉默了許久,他看著裴簡堂的眼神帶著掩飾不住的糾結,心頭更是思緒雜亂,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想要求裴簡堂跟他當朋友。
可是且不說裴簡堂十有八九會拒絕,即便裴簡堂答應了又如何?
朋友的定義是什麼?意義又是什麼?
在裴簡堂對他本就排斥的情況下,強迫他成為自己的朋友,他就真的會跟他成為朋友了嗎?
不會。
不僅不會,裴簡堂還會更加厭惡他,更加排斥他,更不會再搭理他。那根本就是一條走不下的斷頭路。
無法,齊思昂只能咬牙選擇相對溫和的辦法。至少裴簡堂還能留在宿舍,他們之間總會相遇,關係自然也有相對緩和的機會。。。。。。
「我確定,你留下!」齊思昂說出了自己的選擇。
裴簡堂沒說話,半晌之後長吁了一口氣,點點頭,「好。」之後,他沒再理齊思昂,將收拾好的東西重散開,凌亂的床鋪重鋪好。
齊思昂莫名有些無措,挪了半步上前低聲道:「我幫你吧。。。。。。。」
「不用。」裴簡堂想也不想,「我自己可以。」
齊思昂緊抿著嘴唇沒說話,也沒回到自己的床上,固執的站在那兒,看著裴簡堂收拾,等他收拾好了,又乾巴巴的問了一句:「你收拾好了,那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
裴簡堂直起腰,看著齊思昂,忽略掉他眸中掩飾不住的希冀,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回家吃。」說完,從齊思昂身側離開。
齊思昂下意識抓住他。裴簡堂反應很快,迅躲避。
齊思昂抓了個空,身子一滯,心口莫名升起鈍痛感,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裴簡堂卻已經離開。
出了門,裴簡堂深呼一口氣,心裡也是燥郁凝聚。如果說從一開始他就打定了注意要離齊思昂遠遠的,那現在這種念頭只會更勝。
是,現在的齊思昂不僅沒有給他造成任何的不幸,甚至還可以說救了他一命,作為被救的人,他不該這麼冷漠。
可是那個夢對他的影響太大了。他不僅清楚的記得細節,更是有種切身體會的感覺。
仿佛他真的經歷過躺在床上一邊忍受著身體的痛苦一邊孤獨的等死。他更忘不了他死后蒼賢柏那狀如瘋魔的樣子,他像是地獄鎖魂的惡鬼,收割著所有給他帶來傷害的人。
更忘不了蒼賢柏孤寂的死在別墅里的樣子,他死的時候。。。。。。。還緊緊抱著自己的照片。。。。。。。
那種鑽心刻骨的痛苦和絕望讓裴簡堂根本就無法忘懷。他甚至應激的在看到齊思昂的臉時,就會想起蒼賢柏死去時的樣子。。。。。。
所有他寧願自己是個知恩不報的小人,也絕不用蒼賢柏來冒這個險。。。。。。。
當年他爸媽離婚,奶奶精力有限根本就照顧不好他,如果不是蒼賢柏遇到了正在翻垃圾桶的他,他都不一定能夠活下來。
可以說蒼賢柏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是這個鄰家哥哥從小精心呵護照顧他,讓他一個父母離異的孩子過上錦衣玉食、嬌生慣養的生活。
他可以對所有人無情無義,但絕對不會讓蒼賢柏傷心!
思及此,裴簡堂的腳步稍微加快了兩分,一次都沒回頭去看身後的齊思昂。。。。。。。
開學第一天,課程並不重,上午的課是十點半結束,下午要三點才開始,如果不是因為齊思昂,他可以趁著這個時間把東西搬走,但應他的要求,現在不用搬了。他也不想跟齊思昂共處一室,乾脆去找蒼賢柏去了。
這會兒才十一點多點兒,打車到蒼氏大樓預計也不到十二點,剛好趕上午飯,去蹭蹭賢哥的飯,就當是給他個驚喜了。。。。。。。
這麼想著,裴簡堂微抿的唇角帶上了一絲弧度。沒一會兒,裴簡堂坐上車子,直奔蒼氏。
到蒼氏之後,裴簡堂輕車熟路的上頂樓,進總裁辦公室。蒼賢柏果然正在忙,聽到動靜抬頭看他微微一愣,很快反應過來,裴簡堂正要說什麼,蒼賢柏就問了一句:「為什麼不搬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