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川听到了动静,连披风都被裹就直接跑了出来。
“呀!”老五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老大,你这快就……唔唔唔……”
“这是怎么回事?”秦慕川看见老五的时候也愣了一下,尤其是这个大个子满脸憋得发红,好像有气吐不出来。
顾秋澜收回点了哑穴的手,淡定道:“他喝了冷酒,不小心把嗓子弄坏了。”又一把抱着秦慕川的胳膊将他往屋里带,声音中都带着笑意:“夫君,你怎么穿得这么少就出来了,也不怕冻着。”
老五还算是见过顾秋澜以前对小美人的德性,还算镇得住。赵良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个女人精分速度之快实在是令人咋舌。
“我带你们去厢房。”巧云扔了一句,便直接走了。
季云独自站在院中,只见巧云从他身旁而过却不曾看他一眼,也没有再说第二句话。季云苦笑,虽然院中已无他人,但还是十分尴尬地咳嗽了几声,以掩饰那份莫名而来的失落——他就这么令人讨厌么?
那厢秦慕川一头雾水的被顾秋澜推进里屋,结果不等他问,顾秋澜主动道:“方才那两个人是我在燕州的朋友。夫君你知道的,我以前……的确也做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为人有些霸道。”
“那二人是做什么的?”
“道上面的兄弟。”
顾秋澜握着秦慕川被风吹冷的双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他修长的手指,弄得他手心痒痒的,本来十分严肃的谈话,被吹进了一道小暖风,缠在心尖尖上不断撩拨。
“我以前那么混蛋,自然也会认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不过老虎人不错……”
“老虎?”秦慕川猛地将手抽回来了,他记性很好,此刻不由眯起了眼:“毕荀可是说过围困登州的山匪里便有一个绰号老虎的。”
顾秋澜自知失言,老虎这个绰号是他名字的谐音,她也一向是叫惯了。
“秋澜啊。”
“诶!”
见到顾秋澜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慌,秦慕川实在忍不住的伸手去挑起她的下巴,——他娘的,这个动作老子在脑海里练了很多次了,特么的终于用上了,爽!
秦慕川整个人俯□来,不断逼近,缓缓道:“孙若思是不是他们给绑的?”
顾秋澜一惊,半响说不出话来。
了了
秦慕川本想替顾秋澜的那帮朋友说些好话,一见着好兄弟被他们吓成了这样,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辩说。反倒是孙若思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又抱着被子缩回床上。惊恐道:“你你你……你可知那个顾秋澜她她她她……”
秦慕川揉着额头仰望着屋顶颇为无奈。奈何那是他媳妇儿,秦慕川自觉自己暂时还不想换一个,可若是顾秋澜贤良淑德的外皮被扒下来,保不准母亲周氏会受到惊吓。为了家族的和睦,保持一个善意的谎言是有必要的。
秦慕川和蔼地笑道:“秋澜她啊……性格可能有些不同寻常女子。但本性不坏,这次的事情应该是个误会。”
“误会?!”孙若思的声音顿时提高了一倍,“将你那样绑着,还说要……要……”
“要什么?”秦慕川先入为主地认为老五和赵良两个只是图钱财,“不过是些银钱,世道艰难,我们好歹也是世家子弟,胸怀都开阔些。老兄这里给你赔个不是,等回到京城,一定好好补偿!恩……那个是叫了了对吧,一定帮你找到!”
孙若思一脸不可思议地看这秦慕川。老五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将他绑了后的那段话着实让孙若思流了一身的冷汗。
“瞧你也有几分姿色,送给老子的老大正好。你小子是个有福气的,老大对你们这样的小美人素来温柔,以前还有个姓周的小公子,当着面给老子的老大甩脸子都没事。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伺候好了老子的老大,保准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老五说的时候一本正经,只是这话的对象却是对着一个大男人说的,听起来颇为诡异。孙若思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想着那个土匪头子莫不是个好男风的?呸!他孙若思花丛老手,可不是那种低贱的小倌儿!士可杀不可辱,如果今天真的有一劫,他说什么也得逃走!若是逃不走,那就只能……只能……孙若思四处张望,周围一个利器都没有——只能咬舌自尽了!
悲愤,屈辱,不甘……
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孙若思一辈子那里受过这种苦楚!不过两三个时辰的时间,竟觉得如过了数年。直到大个的土匪满脸欢喜的嚷着老大来了,孙若思当场绝望的闭了眼睛,只觉得再次睁眼时就是自己在人世的最后一眼了……
别了,爹娘,儿子不孝,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别了,了了,望你遇到一个好人,不嫌弃你的出身,与你长相厮守。
别了,秦兄,欠你的那三千两银子,只能下辈子还你了。
别了……
“顾秋澜!!!!”
秦慕川一震,颇为莫名——刚才还好好的孙若思怎么突然就愤怒吼了一声?
孙若思咬牙切齿,一想到那天晚上,浑身就气的发抖。更可恨的是,那个女人竟然将他的好兄弟还蒙在鼓励,作为兄弟,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慕川往火坑里跳!
“秦兄!”
“呃……在呢。”
“你的那个媳妇儿……她——”孙若思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正要郑重的开口说什么,门帘子突然被掀开,巧云端着吃食走进来,目不斜视地直径走到圆桌旁,将木盘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