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每当自己贪玩晚归的时候,自己的亲哥哥南宫第一总是这样倚着东院的门框,眉眼带笑的看着他。
“二弟,又跑哪里调皮去了?”
大哥的话语犹在耳边。
十几年非人的待遇,让任何人都不能比眼前这个半人半鬼的存在和当年意气风的南宫第一联系起来。
可南二是他的亲弟弟呀,兄弟之间血脉相连,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
南二放下了手里的刀,他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把眼前的人抱进了自己的坏里面。
他想要放声痛哭,就像从小到大每一次受了委屈之后找哥哥哭诉一样。
可他哭不出来。
大张着嘴巴,喉咙里却一点声音都不出来,眼泪混着血汹涌而下,把紧紧抱在一起的二人的衣衫都打湿了。
南宫第一嘴角带着笑,把自己的下巴靠在弟弟的肩头上,以前的时候南二也是这样喜欢把下巴靠在自己肩上。
母亲走的早,弟弟都没有来得及见她一面。
南宫家主事物繁忙,又因为妻子之死而变得有些孤僻难以靠近。
所以南二的童年几乎就是在南宫第一的怀里度过的。
“二……弟……”
南宫第一从来就没有疯过。
他被抓住之后,司马家对他进行了长达一年的折磨拷问,就为了从他嘴里逼问出南宫家祖传的锻造之法,可他抵死不说,司马家就一再加重了对他的折磨。
到最后他不得不装疯卖傻,像一条狗一样苟延残喘的活了十几年。
为什么?
多少次午夜梦回,南宫第一瑟缩在那漏风的狗窝里时,回想起自己遭遇到的种种,总是会忍不住的问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活下去?
南宫家的人都死了,那多他一个不不多。
为什么还要活下去?
南宫第一其实一直都没有答案,他每当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脑海中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来自己那个已经逃出生天的弟弟。
他拿着比他还要高一头的黑鞘长刀,在南宫第一的注视下从那个窄小的狗洞奋力的钻了出去。
直到今天,南宫第一才知道自己坚持了十几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为了今天的重逢。
当弟弟带着刀离开南宫家的时候,南宫第一就有一股预感,他一定会回来的,带着为整个南宫家复仇的怒火将这里的仇敌尽数斩杀。
“咳咳咳……”
南宫第一轻咳了几声,他在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的弟弟怀里,用最平静的方式咬舌自尽了。
他闭上双眼,带笑的嘴角流下一缕鲜血。
其实啊,十几年的坚持……
只不过是他还想要再见自己的弟弟一面而已。
南二听见了自己哥哥的咳嗽声,他抱着自己哥哥干瘦的身躯,准备查看他的情况时,却现他已经断了气息。
因为死在自己弟弟的怀里,所以南宫第一不但闭上了眼,嘴角还带着一抹微笑。
“啊……”
南二大张着嘴巴,从喉咙里挤出来无声的喊叫。
眼角的血泪已经流干,只留下两道暗红色的印记。……
眼角的血泪已经流干,只留下两道暗红色的印记。
他轻轻的把自己的哥哥抱起来,右手拿起来放在地上的那把逆纹刀。
踏踏踏,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十几名手持利刃的家丁围了过来,他们一个个目露凶光,前仆后继的冲着南二砍杀过来。
嗡!
如月的光华在空中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