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立大学的期末考试就这两天要结束了,两边笔直的枫树上只剩下寥寥叶片,大有一番冬天的萧瑟感。旁边的湖心亭孤独的屹立在湖中水上,偶尔冒头的锦鲤点点水面,带起一圈一圈涟漪。
自从上次许挚从实验室出来,若晚没有再选择躲避,也没有表现喜欢。许挚也察觉到女孩的不一样了。
上周家教走前和苏姨说了这周期末结束就不去了,小女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直打嗝,若晚有些心疼,苏姨也说要不要考虑一下,暑假在她家辅导萌萌功课。
“喂,妈妈,这个暑假我找了个工作,能不能不回去了?”
“晚,这个家就这么让你不想回来嘛?就这么让你觉得无地自容嘛?”
“妈妈……”若晚觉得这话让她很无措又委屈,她突然来的疲惫感好像像洪一般冲进她的心口席卷她的全身。
“晚,你干嘛……”若晚猜到是爸爸又抢过了妈妈的手机,果然下一秒手机里劈头盖脸的怒火对着她烧了过来。
“打什么打,我是没给你钱嘛?这么小出去,谁要你?你能做什么?在家就知道玩手机,都没干过活,出去谁要你,别丢我脸,回家,听见没有,不回来就不要回来了……”若晚第一次还没听完挂断了电话,她觉得很窒息,她的爸爸好像一直都没有觉得她可以,她很棒,小时候满怀期待的奢望一句“晚晚,很棒,继续加油。”
……
“爸爸,我考了年级第四,老师还给我奖状了,还有这个本子和笔都是奖励呀~”小若晚兴高采烈地一下课蹦跶回家,看见半窝在沙里正在看电视的爸爸,举着自己获得奖状和奖励幼稚地伸向面前父亲的眼前。
“嗯,不要高兴的这么早,下次要考的更好。”
小若晚很失落看着依然半窝在沙里没有看一眼她或者手里的奖状的爸爸,爸爸连一句“再接再厉”都没有和她说……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雨,还愈下愈大的趋势,若晚看着经过她身边尽力奔跑躲雨的同学,站在校车站牌下躲雨,而她好像感受不到下雨了一般,行尸走肉地行走在这枫树道下,有人体贴地想给她撑伞,她晃着神牵出比哭还丑的笑拒绝了好意。雨很快打湿了她的头,淋湿了她的衣服,身上的羽绒服越来越显沉重,她的步子越来越慢,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不知是雨还是泪。她好像听见有人惊呼,好像看见好多人凑到她身边,她好像又看见许挚,有些自嘲自己怎么这边幻想了……
指尖微动,刺鼻的消毒水味刺激着她的鼻膜,眼睛好像想拼尽全力打开可还是无力的闭着,苍白龟裂有些脱皮的嘴唇微张好像在说些什么。
“水…水……”
湿润的东西轻轻蘸在她的嘴唇上,她好像听见了什么,又好像隔着她好远说的,让人听不清,她想开口让人再说一遍,但她像个失去声带忘记怎么说话的小孩怎么也开不了口,沉重的脑袋像被人闷头一棍一般昏沉……
湿润的棉签轻轻蘸着嘴唇,看着床上的人儿又昏睡了过去,慌忙地忘了旁边的叫人铃,跑出病房呼叫医生,被告知她只是又昏睡过去而已的时候,舒了一口气,瘫坐在一旁的家属椅上。
“阿若,已经三天了,你醒醒不要睡了好不好?”瘫坐在家属椅上的许挚尽显憔悴,没有以往的矜持高贵样,凌乱几日没有打理的丝随意遮盖在英剑的眉峰处,微肿的眼睛里红丝填充着巩膜,眼下的乌青,他已经三天没有好好合过眼了。
许挚想起那天她像个破碎娃娃一样倒在雨泊里毫无生气,让他想起汇演那天昏倒在他的臂弯那般……
若晚重重的倒在人行道,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身边经过的人吓了一跳,随后慌忙的叫唤着,边打着口熟于心的12o,越来越多的人停驻在周围,有人把伞举过若晚上方免一方雨淋,不敢轻易挪动,以防二次伤害。
“终于考完了,啊,这雨下的真没心情。”张昱望着外边的雨吐槽,“挚哥,带我一个啊?”
看着许挚撑着伞要走,他也不敢墨迹的跑进许挚的伞下蹭伞一起走。
“诶,挚哥,前面围了一群人诶,我们要不去看看生了什么吧?”枫树道刚好在他们学院出来一百米的距离,张昱看见雨天还那么多人围着,不明所以,八卦的心是蹦跃的,他拦住从那群人旁边经过的同学询问,“同学,那里生了什么啊?”
“有个人晕倒了,再等救护车……”
“啊?挚哥,去看看吧?”
许挚向来不喜围驻观看,没有理会张昱,打算撑着伞绕过,许挚扫了一眼那边的人堆,在有人钻出来的空隙里,许挚愣住,他看见躺着的人背包一角露出旁边的拉扣上挂着粉红兔子,与阿若那只独一无二的兔子很像,挂的位置也一样,他记得清楚是因为当时觉得这只兔子很特别,还捏了捏它,特别的地方在它肚子上有个木棕色缝制牌上面有若晚名字的缩写“R”,她说是闺蜜送她的生日礼物,她很喜欢。
想到这,许挚疯了一般,想要确认一下,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是不是若晚,他害怕是她,他害怕……
“挚哥……”张昱看着伞突然被丢开,他慌张接住了,抬头叫了一声突然卡了声带不做声,他看着丢伞的许挚像失去理智冒着雨已经冲向人堆,反应过来也跟着冲过去想要知道能让一向冷静自持的人如此失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