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婉,你怎么能这样蛮横无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你知书懂礼,识大体。”许望钦上前将陈颂秋护在身后,拧着眉头一脸嫌弃的看着林书婉。
“我只知道知书懂礼,识大体,不是做个软柿子,任由别人捏扁揉圆。”
林书婉听着许望钦的嘲讽,心凉了,也就不生气了。
这些年,她为了维持许公馆的风光,不喜打牌看戏的她,也无奈上了牌桌,成了戏园子的常客,只为让落败的许公馆,依旧能成为盛城上流社会中的一员。
她不知道她还在坚持什么……这样的家和人心,哪里还有她坚持下去的意义?
“你……”陈颂秋皱了皱眉,“书婉姐姐,你比我和望钦大一岁,我叫你一声姐姐是应该的。
我不想让望钦夹在中间为难,你要是不愿意让我进门,我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搬出去住。
我和孩子也不是非要霸占着望钦,只要你答应让他偶尔去看看我们母子,我也没有任何怨言。”
许老太太有些不悦,她当然舍不得让自己的重孙子受委屈,更何况陈颂秋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
“书婉,奶奶知道你喜静,你放心,我让望钦把颂秋和孩子安置在老宅那边,你还是许公馆的女主人。”
“老宅?”林书婉如同被人当头一棒,瞬间就心寒到底。
许老太太常在她面前念叨,说她老了,死的时候想死在自己家里,不想死在军政府给的公馆里。
可林书婉知道许家早年就把许家的老宅子卖了。
为了让许老太太高兴,她托人找关系联系上了老宅子的买家,高价买回了老宅。
之后老太太又说现在市面上都流行小洋楼,老宅的院子太旧了。
于是她又投其所好,拆了老宅,盖了一座三层楼高的小洋楼。
可现在她明白了,老太太从始至终都是为了许望钦一家三口做打算。
林书婉无声的笑了笑,只觉得这一切太可笑了。
她亲自监工两年,而后又亲自设计装修的洋楼……
如今却拱手为他人做嫁衣?
林书婉走的很慢,背后是斜照的夕阳,照的她的身影更加纤薄,仿佛风一吹就要散了。
她那双眼里结满了不解和受伤,长而密的睫毛不曾眨一下,这样平静的她,倒是叫笑的正欢的许老夫人和许母面露讪色。
许望钦还是穿着新婚夜奔赴前线的黄绿色军装,只不过肩上的勋章多了些。
长靴没过小腿,腰间的配枪,更显威严。
他再也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了……
跟他十指相扣的女子身穿着衬衣和碎花半身裙,要不是微微隆起的小腹,她不会觉得这个女子已经为许望钦生儿育女了。
女子盘着温婉的法式盘发,长的白嫩好看,倒是衬得许望钦威严中尽是柔和体贴。
看到她,脸上流露出几分尴尬。
许望钦紧紧的攥了攥女人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慰。
亲眼看到着这刺目嘲讽的画面,林书婉淡淡的笑了笑:“恭喜许师长。”
“书婉。”许望钦松开了陈颂秋的手,要是林书婉又哭又闹,他的那些话倒是能趁机说出口,可是林书婉这么平静乖巧,他反而觉得自己有愧。
“书婉啊,望钦突然回来,我们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打牌,也没能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个好消息。”许母尴尬的笑了笑,急忙上前缓解此时的尴尬。
玩钱打牌……
陈颂秋不免鄙夷的看向林书婉。
她从小在军队里长大,她爸爸用军严明,从来都反对士兵们玩钱打牌。
像林书婉这样的女人,只会享受男人带给她们的荣光,把自己当成阔太太一样消遣娱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她和林书婉不一样,和大部分的女人都不一样。
她这样的女人才能称作丈夫的贤内助!
“什么好消息?是我的丈夫在前线娶了姨太太,给许家生了长孙这个好消息吗?”
林书婉心头一噎,莫名委屈。
每个月都寄家书和照片回来,可是没有一个人告诉过她……
他们明明知道许望钦在前线活的好好的,有了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