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顾门的大门口,石水匆匆走来,一个小男孩跑过来问,“这是四顾门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小男孩将手中一个盒子举起道:“有人叫我将这个给你们。”
石水接过打开,里面是四顾门早先那块“赐生则生,赐死则死”的令牌。
“门主!”石水叫出了声,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李莲花牵着白马走在山野间,突然听到微弱的叫声,他蹲下从石头缝隙中捡起一只受伤的小鸟,运起一丝内力轻轻抚过小鸟,手掌扬起,小鸟重新飞上了天空,李莲花也牵起马继续前行。
方多病带着苏小慵与关河梦回来,很远便听到狐狸精的叫声。
“你叫什么呢你?”方多病问狐狸精,但它并没停下叫声,方多病立即察觉到不对,冲进了屋内。
屋内除了李莲花那本记录做饭心得的册子放在桌子上,哪里还有人影。
方多病想起李莲花说的让他做饭的话,翻开册子一看,上面记载的却是剑法。
“这是相夷太剑的剑法,他这是要将狐狸精,还有毕生所学都交给我,他这是想…”
方多病说不下去了,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关河梦劝道:“过几日便是他与笛飞声约战东海的日子,他应该会出现吧。”
方多病想了下道:“李相夷会,但李莲花可就不好说了。”
此时的李莲花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为何竟走到山顶上来,眼前的望江亭模模糊糊的,李莲花苦笑,“果真是眼睛不好使了,走错路了。”
他转身想往回走,却遇到了追过来的肖紫衿。
“李相夷,你到底把阿娩藏到哪儿去了?”
面对肖紫衿怒气冲冲的质问,李莲花反而淡然道:“你看起来我像是藏起阿娩的样子吗?”
“你少狡辩,你李相夷就是个虚伪的小人,你口口声声说不会再回来,不会跟我抢阿娩和门主的位置,到头来还不是手持少师剑出现在众人面前。你不就是想告诉所有人,你李相夷回来了,你不就是想以此举来向我示威吗?”
“紫衿,你误会了。”
肖紫衿却不听他解释,自顾自道:“四顾门不需要两个门主,我和阿娩之间也不需要夹着一个已经死去的李相夷。”
肖紫衿拔出长剑指着李莲花,“拔剑吧,今日我要与你决一死战。十年了,让我再见识见识你的少师剑。”
李莲花转身去取剑,脑海中却回响起笛飞声说过的话,“李相夷是死了,他的剑未死,横扫天下容易,断相夷太剑不易。”
“果真想做个死人也没有那么容易。”李莲花感叹,他拔出了少师,赶走了白马,转头对肖紫衿道:“我如今内力所剩无几,不是你对手,还不如来个自行了断。”
他看向少师,手指在剑身划过,心中想的却是:让你杀我总是不宜的。
他翻转少师,让它立于双掌间,用内力将少师震断成几段。
肖紫衿也被他此举惊到了,李莲花长叹一口气,“有些人弃剑如遗,有些人终身不负,人的信念终是有所不同的。”
“你在说什么?”肖紫衿想不出他这些做法的用意,更不能明白他此刻心中的感慨。
李莲花解释,“我此生所负许多,但最对不起的就是这把少师剑了。”
“紫衿,如今少师已断,这个世上再无李相夷,也没有相夷太剑,你可以放心了。”
李莲花微微一笑,转身来到悬崖边上,见下面的河中一叶扁舟缓缓驶过,他转身对肖紫衿道:“至于阿娩,是你的多疑和不信任才让她失望的,我亦无能为力。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做了。”
李莲花纵身一跃,从悬崖上跳下,肖紫衿大叫“门主”追了上去,却见李莲花展开身形,稳稳落在扁舟之上。】
此时天幕又一次暂停了下来。
肖紫衿望着天空上的自己笑,从上次阿娩与明玄仙子的对谈看,她已经走出来了,并找到了自己的方向,过得很好,可他却过得不好,每日里,总是时常回想起以前生的事,再想想天幕上自己所做的一切,突然间觉得那是一场梦,很可怕的梦。
原本他少年时李相夷和单孤刀同游江湖,意气风,那时一群伙伴豪情万丈,想着成为一代大侠,让武林变得更加公平正义,可什么时候自己变了呢?
是看着李相夷成为天下第一受人吹捧的时候,看他与阿娩柔情蜜意的时候,看他站在门人面前号施令的时候,还是自己现事事不如他的时候。
其实阿娩是真正接受过自己的,真心喜欢过自己的吧,否则不会随意跟着自己走,不会考虑嫁给自己。可也正如李相夷所说,是自己的猜忌和不自信,让两人渐行渐远,最终分手。
如今他看得清楚想得明白,却一切都晚了。
此时,他的脑海中回响着明玄仙子的那句话,“肖紫衿你做好人好得不纯粹,做坏人坏得不彻底。”总结得真精辟,所以他做坏人,也只敢背地里搞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做好人,也总是办错事,一事无成。
在回去的路上,笛飞声看着李相夷,忍不住道:“你丢了刎颈我理解,但震碎少师我不明白,为了肖紫衿,你有必要做到这地步吗?事实证明,你想走,他依然拦不住你。”
李相夷白了他一眼,摸了摸少师的剑鞘,“有些人弃剑如遗,有些人终身不负,李莲花的选择是前者,我的选择便是后者,剑有何过,为何由它承担人的情感纠葛呢。”
“你那块令牌呢,不考虑换成金子的吗,堂堂门主令只值五十两,太寒酸了。”
笛飞声难得有调笑的兴致,眼中带着揶揄。
李相夷又飞过去一个白眼,“你怎么好心关注起四顾门的事了,说说有什么阴谋?”
“初心请琵公子造的莲花楼说是已停在了四顾门山脚下,她已经交代人在楼外种了萝卜,你回去就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