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下一大口可乐,我吧唧两下嘴,越想越气:“汪汪,我们肯定被骗了!”
“哦?”某人津津有味解决深海鳕鱼堡。
“瞧瞧坟墓四周,哪有半点风吹日晒雨淋之凄凉惨淡景象?对比曹操墓,这片地儿多新鲜?越瞅瞅,越像人为修筑。杭州市政府该不会打着古典历史旗号、打出‘感天动地胜梁祝’的爱情宣传语,欺骗无知游客?圈钱?!”
“管、管它呢。”含糊不清地劝,“反正已经出了湖南省,还剩七八天时间闲逛溜达,不急着返校上课,随心所欲玩呗……唔,这鳕鱼味道不错~~”
“这位小姐,请注意维持公共环境卫生。”景区志愿者突然走上前,对我浅笑鞠躬。她指指我脚边的鸡腿骨,一字一清晰,“麻烦您捡起来。”
“啊?”
“前方两米,有垃圾桶。”
来往游客,闻声,皆回头注视毫无公德心的我。
众目睽睽之下,我闹了个大红脸。快速扫视一眼志愿者胸前挂有的黄色名片牌,默默将她的名字‘乔楚楚’记住,我慢吞吞弯腰捡起鸡腿骨,丢进肯德鸡包装袋内。
直至志愿者走远,我把后肩背包递给汪汪,从她脖颈取走数码相机,忿忿嘀咕:“汪汪,你先跟着队伍走,我去尚未发掘的一号墓冢拍几张照片。”
解决完深海鳕鱼堡的某人,正努力扫荡墨西哥鸡肉卷,险些哽住,“咦?”
“打假。”
“哎哟!”跌了个狗吃屎的我,脚脖子扭到不算,倒插秧般栽入二号寝墓群正中央的大坑。
三四位围绕在棺墓旁忙着勘测数据的专家被惊动,纷纷掉转脑袋打量我。其中不乏一位身材高大、眉清目秀的年轻帅哥冲我直皱眉,语气冰冷提醒:“这里不是景区。”
“对不起,真对不起。”点头哈腰忙道歉,我瞅了瞅帅哥胸前佩戴的深蓝色名片牌,笑眯眯开口,“李玄琛?专家您好,我是湖南医学院中西医结合专业大二学生,代表学院摄影社团……”
“不接受采访。”帅哥仍在皱眉,“保安,请她离开。”
话刚说完,景区保安动手欲把我拎出。
“等等。”一团黑浓身影忽然回归到我身旁,下一秒,我手里的超薄数码相机被夺走。“咔嚓”几声响,辛苦两个多小时才拍摄完毕的珍贵“打假”照片,通通删除得一干二净。
更荒谬地是,相机电池板被直接卸下。
“你!”火冒三丈如我,愤怒瞪视李玄琛,“你凭什么删我的东西?”
“未经许可擅入考古区,未经许可拍摄珍贵文物。”他语气始终冷淡,“镁光灯会对部分文物造成损害,如果造成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你负责?”
“我……”理屈词穷,活生生憋屈一口怨气。
他不耐烦挥手,末了,冰冷冷嘱咐:“保安,带她去警卫科。调查她的手机通讯记录,是否曾往外泄漏任何重要资讯。”
“靠,锅贴砖家你当我是盗墓团伙分子,出来打探情报的?”火在心头烧,大脑比嘴反应快,我刹那间冒出这么句。
他置若罔闻,拂袖不带走任何一片愤怒云彩。
熊!
今天的遭遇,用一句话形容:千里迢迢把钱烧,自取羞辱。
被警卫科科长沙溯怀仔细盘问了祖宗八代不说,三百人民币罚得我肉疼,四千字检讨书写得我右手五指皆抽筋……呜呜,摆明欺负我是没毕业、没入社会的弱势学生嘛。
恻恻清寒剪剪风,在“夫人墓”六号出口来回徘徊的我,又饿又渴地瞅瞅因没电而自动关机的nokia手机,再以望穿秋水的哀怨眼神直勾勾瞪视前方,盼望救苦救难观世音汪瑾怡赶紧现身,带我吃晚饭填饱肚皮。
百无聊赖翘腿坐在长木凳,我突然想起算命和尚的叮嘱:流年不利,诸事,三思而后行。
哎……
难怪,两个月前庆生,半瓶葡萄酒把自己喝成酒精过敏,昏迷三天三夜;难怪,跟随学生社团来杭州喘口气仅两天,荷包却瘦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