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闹腾的走后,叶汐然和嬷嬷这才重新吃饭,好在是热天,虽然屋内有冰块,但被耽搁的时间也不长,饭菜都还温着。
她有时候不怎么明白这秦蓉的行为,每每总爱找她说些不阴不阳的话,就算不搭理她也乐此不彼,还没讨得好过,实在是恒心有加。
此时像个小丫鬟跟在叶芊雨身后的秦蓉哪有在叶汐然面前的轻视神态。
行至花园一簇簇牡丹、蔷薇盛开的鲜花旁站定,叶芊雨伸手利落的摘了朵,转身一脸不善的对秦蓉说道“表姐这么快就忘记我的话了,要不要我再帮你回忆回忆?”
秦蓉后退一小步,干笑这道“没有,没忘,我只是带了些特产去给叶、给汐然,我真的只是好心。”
叶芊雨在她的视线把那朵娇艳欲滴的牡丹掐断,语气暗含警告“我不管你真心假意,以后不要再犯,你最好记住,我娘让你寄住在叶府是因舅母的请求,只是为了给你找个好婆家,这不代表你就可以不把自己当外人了,管好你自己院里的事就行,其他的不要再多事。”
又在提醒她的身份,若是她出生在叶府她们哪里敢这样说她。
秦蓉哀怨,两分真三分假,“芊雨,我是你表姐,自认为对你尽心尽力,是我哪里做的的不好吗,从小到大你对我都不亲近。”
叶芊雨没什么耐心听她委屈,实在是这人得寸进尺,“我若是不当你是表姐,你这么多年能
在叶府待到现在,那些大家小姐的宴会我没带你去过?”
白眼狼!
秦蓉不服,去是去了,可那些小姐根本不与她说话,肯定是她没跟那些小姐说要关照她,不然人家怎么会不给她面子,到底没敢说出来。
不过说到宴会,“汐然她回来这些日子好似没参加过一次宴会,也没邀请帖,下次你要不带她出去见见世面。”
她发誓,说这话的时候她真的是习惯性,习惯的想要找些事。
“闭嘴!”叶芊雨的小脾气一上来那管这人是自己表姐,她娘喜爱的表姐。
怒目而视,“我不是说过别管我和她的事,好好当你的表小姐,你以为她不搭理你就是好欺负了,不说唐府的人知道了如何,人家现在已经是未来景王妃了。”
顿了顿,在秦蓉惊吓的眼神又道“以后离她远点。”
叶芊雨走后她轻拍着胸口,愤愤嘀咕,“这死丫头太嚣张了,明明她自己每次都跟叶汐然不对付,也看她不顺眼,我这不是帮她出气嘛,怎么还不领情。”
再想到叶汐然未来王妃的身份,嫉妒又不甘,为什么她就能那么好命!
叶汐然现在觉得对景烜感官极好都是错觉。
比如今日她要给一个年轻男人把脉时,那男人卷起的手腕上倏然多了一条柔滑干净的手帕,她嫌碍事把手帕拿走,一个眨眼又被他放到原位,强势又霸道。
问他什么意思,那男人说现在已与他有了婚约,是他
的王妃,在与其他男人有肌肤接触实在是不成体统。
所以之前的不反对她行医都是鬼话吗?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叶汐然耐着性子随他,反正隔着一条帕子诊脉对她来说影响也不大。
可她没想到自己好脾气的妥协让那男人更加肆无忌惮了,居然还不让她给陌生男人处理伤口,不能触碰他们的身体,她这次坚决拒绝。
还以为她态度强硬,那男人没再强人所难。
好嘛,这人第二天直接给她套上手套了,误打误撞给她了一副卫生手套,她忍了。
只是自从景烜出现之后,方同是越来越殷勤了,每次来了不管年纪大小只要是异性,他便像打了鸡血似的,除了把脉,只有有接触的他全程包揽。
完全没意识给他付钱的是谁,教他知识的是谁,只因为人家是王爷,她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大夫?
不高兴!
而且,要是遇上她要出诊,那男人还要跟着,美曰其名护送,这也没什么,本来她出诊也都会让方同跟着,谁跟不一样。
可这男人,面无表情的往那一站,纵然不说话,纵然收敛了身上的戾气,他前世今生从骨子里带着的煞气和杀戮散放,阎面将军名副其实,那些小老百姓战战兢兢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她还问个啥?
她恨不得回到想要跟他培养培养感情,好好相处的时候,一巴掌将自己打醒。
索性出诊的次数不多,而且病人大多是女性。
叶汐然因为被妨碍,心情实在不好,好几天看见景烜时那张笑意盈盈一笑让人心软的脸都平淡得很。
对叶汐然情绪敏感如他,自然感觉到她突然冷淡的态度,他知道原因,但就是不想改,也改不了。
前世,在没了她的那个地狱里行尸走肉般的踽踽独行,每每忆起那瓷白的骨灰坛都在想,只要她还活着,活在这个世间,让他能偶尔见她,其他的都不重要,就算是作为他人妻,与人成双入对,他也能压住嫉妒和想要毁灭一切的暴戾,只要她还活着。
可现在,在尝到与她亲近时胸腔灼热的舒适后,那些曾经自以为的“只要”便不足够了,那只名叫贪婪的野兽已经苏醒。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破坏她的医馆,想了上万种计策想让她当不成大夫,只看着他。
因为他的原因,脾气软和的小姑娘难得的对他板起了脸,这一番他没见过的模样让他新奇又阴郁。
记得炎彬说过,姑娘家都喜欢漂亮衣服和首饰,于是搜刮了好几箱的东西哄她,但似乎没什么用。
后来顾阳说要投其所好,他将首饰换成了名贵药材。
当她看到药材时眼里亮晶晶,星光闪耀。
拿人手软吃人嘴软,拿了人家那么多好东西,叶汐然尽管对他的态度恢复不到之前那样靠近,但也软化了。
她也不白收礼,送了不少的不同功效的药丸,其中就有适合老年人服用,他还有个祖父。
差点掏空了她一半的存货,以至于委婉的跟景烜表达了自己不缺礼物的态度。那些药丸可都是她从十三岁的时候存到现在,那时刚学会把药汁凝成药丸,就各种功效都试了一些。
他们是未婚夫妻,将来不出意外的话是要相处一辈子的,她好好的与景烜讲了道理。
他也只是对不跟着她出诊这事松了口,暗里派了暗卫跟着。
景烜不开心了,出了馊主意的炎彬就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