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徒手捏碎一个瓷瓶,连向来毫无波澜的他,都不免心头一震。
“慎行,动手!”
背后手刀落下,她绵软地倒在那一具还有余温的尸体上。
……
“她已经睡了一个月了。”龙厉的声音里,充斥着冰冷的不悦。
“王爷,丫头这是心病,亲眼目睹她父亲的死亡,受了刺激,光靠药材,没什么用。也许再等几天,她就会恢复清醒。”
“也许?”他绽放一道毫无人情味的冷笑,每天他都来看她,可惜,看到的都是这一张毫无生机的死人脸。“滚出去!”
“王爷!”周奉严语带央求。
“药石无医,那就让本王用自己的方法唤醒她。”
龙厉压下俊脸,贴在她的耳畔,用毫无情绪的嗓音一字一顿地说。“陆青晚,本王要你醒来。陆家死了两个,还剩下哪个苟活着?你不醒,本王派人把你二哥陆青铜抓过来,当着你的面阉了他,把他送去皇宫当太监。这样,陆家就彻底断子绝孙了,你说,本王的想法可好?嗯?”
最后一个“嗯”字,刻意放慢拖长音调,问的友善又讽刺。
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眼珠子都不转,连气息都极其微弱。
“看来还是太便宜你们了,本王要将陆仲鞭尸三日,割下头颅,吊在城墙外,身体丢到城外的乱葬岗,让野狗争食。”他呵呵一笑,笑的极轻,眸光定在那眉间的朱砂痣上。
“还不够吗?陆青晚,最后一个,就轮到你了。你敢毁掉本王的希望,就该有胆子承担一切。知道什么叫军妓吗?本王让你时时刻刻活在地狱里,军中的男人常年开不了荤,个个跟饿狼似的,一个军妓要服侍十几个男人,你想尝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吗?”
她还是没反应。
龙厉却愉悦地勾起薄唇,眼底的笑藏的更深,说完,拂袖而去。“本王的话,只说一遍,明天天亮后,记得给出答复。”
她的身体无声地往下落,在深海里随波逐流,只觉得海水有点冷,除此之外,其他再无任何感觉。
手脚被水草缠住,她失去所有意识,不知时间流逝。
可是,她却不想逃离这个地方,这儿好安静,安静的容纳着一个小小的她,如果可以,那就一辈子留在这儿吧。
突然,有一个声音刺入她的耳朵。
是谁?
他说,要把二哥阉了当太监,要把爹鞭尸喂野狗,要把她送去当军妓——
她再不醒来,他就要把陆家彻底毁灭!
她猛地睁开眼,只见周遭一派暗色,她拨了拨手掌,蹬了蹬脚,无形的水草困住她,她挣扎了许久,奋力往上游去。
就算为了唯一的亲人,她也不能让二哥当不男不女的太监,不能因为她而让陆家无后,不能!
鸡鸣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陡然间冲破最后一层灰暗,气喘吁吁地半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