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得干活,在这儿还可以偷会懒。”
“平时见你那么勤快,竟是个会偷懒的。”
林月搬了个凳坐在旁边,“循规蹈矩的生活多无趣。”
“你不像女子。”
“你的言行举止与男子无多大差别,若不是我早就知晓还真看不出来。”
“细致入微到此种地步,仅仅是为了学医?”
“在世间行走,女子身份多有不便。”
“家里逃出来的?”
“马大夫,你与云家有什么仇怨以至让你放弃这门亲事?”
马蔺不说话了。
“你和云苓是兄妹?”
“不是。”
“那就是上一辈的恩怨了。”
马蔺与和苓双方的父亲年轻时曾一起走南闯北,亲如兄弟,回府城成亲生子后,便给孩子定了娃娃亲,马蔺十岁时,父母被失控的马匹意外撞死,他便由大伯抚养,云家没有退亲,对他十分照顾。
“为何要记在云苓身上?”
马蔺看着院中的药架出神,久久才道:“有些事儿,总是不行的。”
消沉了几天,马蔺回济世堂坐诊了。
又过了几天,云苓派人送来了一封信,马蔺读完后一脸平静地继续坐诊,发挥正常,可第二天没来济世堂。
林月照常翻墙而入,躺在躺椅上,望着天空,带薪偷懒。
马蔺实在看不惯了,他道:“你是我的药童,就不会给我弄碗醒酒汤?”
林月悠悠地掏出一白瓷瓶,“我这有药,要吗?”
马蔺默默地爬起来,去后院给自已煮醒酒汤。
两天后,马蔺回济世堂坐诊了。
半年后,云苓成婚了,大街上唢呐铜锣吹吹打打,一片喜庆,刘丞骑着高头大马来云府将新娘接走了。
马蔺也去看了,之后几天都没去济世堂坐诊,在家喝得烂醉如泥,怎么叫都不醒,病得有些重,身为药童,林月亲自帮他煮了几碗醒酒汤。
憔悴了几天,他便爬起来去济世堂坐诊了。
两月后,听说云苓怀孕了,也是这天,马蔺开始教林月医术了。
再过十月,云苓生产了,母子平安,听到消息了那瞬间,马蔺笑了一下,不知是在祝福云苓,还是释怀了,他一改之前的丧样,重新变成那个平易近人的马大夫。
林月在这十月间已经将马蔺大部分医术知识学到手,包括那正宗的马氏拉筋正骨手法。
结合医学,她重新捋了遍太极拳,对太极后发制人、借力打力有了更加深刻的感悟,在原有养生太极的基础上,融入了些一击必杀招式。
马蔺的大伯开始催他成家,他大伯娘给他相看了许多女子,可他一个也看不上,不是亲生的不好强迫,于是就拿同样未成亲的林月开刀,杀鸡儆猴。
林月不堪其扰,每次碰到都远远躲着。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他大伯娘将府城合适的人家都给他看了个遍,渐渐地就不再管他了。
第二年,师徒俩都光棍着,渐渐传出了什么绯闻。
“女子大了不好嫁人,你打算这样过一辈子吗?”马蔺问道。
“一个人没什么不好。”
眨眼间又过了十年,林月三十三岁了,容颜却永远定格在十八岁,她的寿命达到七千多年,她只得易容变老。
此时的马蔺人到中年还未娶妻,云苓的孩子都抱仨了,期间云苓也曾来过,她从伺候奶奶的老妈子那得知了真相,当年云苓的奶奶受云苓娘蛊惑,设计欲除去儿子养在外面的外室,结果阴差阳错地撞死了马蔺父母。
云苓十分愧疚,马蔺只是笑着让她回去,孩子还在家中等着呢。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五年,林月将归武功练到大成,太极拳亦是如此,施展轻功已做到踏叶而飞,她内力浑厚,可以将槐树下四百斤的石桌轻易提起,三日不睡都不会觉得困,只是每餐吃的饭以盆计。
林月打算离开了。
离开之前,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她将洪武堂上下打点了一遍,重点照顾四十多的秦文寿,废了他的三条腿,抄了他的家,获银三千多两,分给了那些受难人家。
向头生白发的马蔺告别,她买了只小毛驴,换回女装,背上行囊,迎着朝露出了府城朝北而行,浪迹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