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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一场凉,眼看十月就要过去,马上入冬月,一年又一年,总是这样不停地更迭。
院中的白果树簌簌落着叶子,仅半天的功夫,地上便铺了一层金黄。
“京城真是冷得早,”孟元元站在回廊下,手伸去外面,凉凉的雨丝落在手掌心,“权州的树这时还都是绿的。”
坐在美
人靠上的小姑娘眨眨眼,往外面看去:“我都觉得不冷,身上热乎乎的。”
孟元元笑,坐下来看着秦淑慧:“你身体好了就往这边跑?”
“二哥他知道的,”秦淑慧甜甜一笑,脸颊上一抹红润,“还是嫂嫂家里自在,在家中时,他总管着我读书,明明贺御也不怎么样,偏偏就说我。”
“他也是为你好。”孟元元摸摸小姑的头,“你吃的药可还管用?”
权州案子结束,回京城的时候,贺勘捎上了秦淑慧和贺御。洛州贺家没有阻拦,而蓝夫人终于放下心来,儿子跟着贺勘,总比在那几个老东西手里好。
秦淑慧点头:“管用,就是最开始吃的时候,身上很疼。二哥说,这些药来自西洋的玉斯岛国,虫子做的。”
身体状况如何,从人的气色就能看出来。如今的秦淑慧和以前相比,当真好了许多,脸庞看着也圆润起来。
“那咱们也用蜈蚣毒蛇入药啊,只要能治好身体就行,”孟元元道,“真是亏了大嫂。”
“嗯,我不怕药苦的,”秦淑慧点头,“大嫂好吗?她是不是不习惯京城?总看不到她出来。”
孟元元往大哥院子的方向看了眼:“这边冷,她大概有些水土不服,加上有孕,可能是不太舒服。”
就在前日,他们一家四口才到京城。一路过来,却正碰上京城的秋雨,温度骤降,雅丹有些不适应,便整日留在房中,孟修筠一直陪着。
现在所处的这座宅院,是孟襄在京城置办的宅子,也是给孟元元的嫁妆中的一件。
一家人来京城,正是为了孟元元的亲事。
“怎的贺御没过来?”孟元元问,昨日还有那顽皮的小子到处乱跑,今儿耳边清净了,倒觉得有些奇怪。
闻言,秦淑慧笑眯了眼,颇有些幸灾乐祸:“二哥不许他出来,昨日还带他去见了京郊书院的先生,说以后送他去那儿读书。”
孟元元嗯了声,想着贺御其实也挺可怜,幸亏现在来了京城,不然也是被贺家几个长辈给当成棋子。要说贺勘对贺御严厉,那才是对这个弟弟负责,若是不上心的,放着不管不问便罢。
说了一会儿话,秦淑慧准备回去。又说想吃前街的绿豆糕饼,缠着孟元元去买。
两人一起出了大门,左右当做走走。婆子想一起跟着,被孟元元制止。
才转过街口,秦淑慧停下步子,嘴边狡黠的笑着:“嫂嫂,绿豆糕饼下次再吃,有人要见你。”
随着小姑娘指的方向,孟元元看见了不远处,撑伞站在桥上的郎君,黄伞青衣,芝兰玉树。
对方好像感受到她的注视,转身过来,瞧向她这边。
秦淑慧任务作罢,撑着伞便跑开了,一会儿功夫钻进了街边的马车上。
孟元元双手抬高,遮在头顶。很快,贺勘撑伞走了过来,伞面为她遮住落下雨丝。
“你怎么来了?”她看他,还是记忆中那张好看的脸。
算算,自从贺勘回京来,两人已有个把月没见。她知道他这两日来过家里,可是都没见到她。父亲说,成亲前两人不能见面。
“来看我家娘子。”贺勘开口,话语中似乎有些不满,“都不让我见你,只能想这办法了。我带你去吃鱼丸好不好?”
孟元元摇头:“我要快些回去。”
明明后日就成亲,他便等不了两日?
“别回去了,跟我走罢。”贺勘去拉她的手,笑着。
“瞎说,怎么可以?”孟元元抽着手,却还是被他带着走。
后面,她跟着他站去了桥上,烟雨朦胧中,河水碗沿流淌。
他揽着她一起站在伞下,看着秋雨中的风景。她知道,他不过是来看看她,并不会真的带她走,也就依偎在他身旁。
“真美。”她轻声道。
“嗯,”他回应,轻吻她的青丝,“与元元一起,看什么都是美的。”
曾经他傲慢、淡漠,差点儿错过这样好的她,余生,只想好好珍惜。!p;孟元元一愣,全没想到他这一进来什么话没说,先跟父亲提亲。
“贺大人,眼下许多事要做,小女的事先不急。”孟襄皱了下眉,自己才见到女儿,这小子就来抢?
他是知道些女儿与贺勘之前的事,纠葛拉扯。要说这人对女儿真心罢,他总归是做父亲的,无论如何也不放心。
再者,面前这小子心思实在深沉,自己的女儿乖巧懂事,别是听了他的花言巧语。女儿是他的掌中珠、心头肉,怎么都不舍得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