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黯自来有心机,并不是为人所摆布的角色。他表面要做出清明帝王的样子,这里的规则不像西陲,不能一直强进,还要适时隐让。
“那是,那是。”曹福忙道。
他适才进御书房的时候,真真是提心吊胆,连口气儿都不敢大喘。后面察觉李黯居然气消了,手里捏着一个香包,栀子香气的。
。
仲秋节。
本是阖家团聚、欢乐祥和的日子,皇宫中却一如既往的冷清。并不单是因为先帝丧期的原因,而是真的冷清。
晌午时,与正和大殿中,帝王设宴,召见了回京的守将和王侯。并商定,在先帝大葬之后,新帝便会启用新的国号。
依着来算时间,正会是年底大葬,而新帝国号可于正月新年开始。
帝王朝臣的宴席过后,后宫的家宴也要进行,便是晚上。
先是祭月礼,供台搭在御花园,正对着御湖,天上、水中两轮明月。
李黯站在最前面,后面是莫太后、徐惜挽,从阳公主和如瑶小公主。除却被罚禁足的廖贵妃,这便是后宫所有的主子。
对着圆圆的
明月(),反而更显得冷清。
一番祭拜之后?(),便是去庆华殿的家宴。本就这么几个人,互相间没什么话说,去的时候同样分开来走。
徐惜挽和从阳公主一道,是最先到达庆华殿的。
空荡荡的殿堂内,两人坐在一起各怀心事,没有一丝佳节的喜庆劲儿。
从阳公主手里玩着一只酒杯,沉默不语,间或叹息一声。徐惜挽明白对方为何无精打采,因为白日的正和殿宴席,北疆回来的薛经远提过婚约。
皇家给的约定当然不能随意反悔,是以从阳嫁进薛家,便只等守完孝期。
过了一会儿,李黯和莫太后先后来了庆华殿,分别去了位上坐下,一场家宴开始。
没有歌舞音乐,没有彩灯烟花,更没有人提议赏月,一顿饭也是安安静静,完全不是一家人的感觉。
从阳公主心中不顺,多喝了两杯,嘴巴开始管不住:“皇嫂,我怕是大渝最惨的公主了。”
徐惜挽往旁边的人看了眼,道声:“瞎说,公主是金枝玉叶。”
“我们李家祖上有过一个安宜公主,她就是自己指的驸马,还是个新科探花郎。”从阳眼里一亮,满是羡慕,“据说两人很是恩爱,真好。”
徐惜挽在礼记上看见过,的确有安宜公主这桩事,不过都过去很久了。两情相悦,白头偕老,至今被人津津乐道。
她拽了下从阳的袖子,示意她小声说话:“少喝点儿。”
说完,她感觉到有视线往这边看,循着看回去,正是龙座上的李黯。他垂着眼帘,正拿象牙筷夹着菜。
好容易坐了些时候,太后说是身子不适,带着小如瑶离开了庆华殿。李黯之后起身,亦是离开。
徐惜挽将半醉的从阳公主交给明嬷嬷,自己带着宫婢们回了安寿宫。
她这个节过得没有滋味,但给了宫人些赏,让他们自行去乐呵。
院中的凉亭内,翠梅等人围着石桌上月过节,谁在这个时候不想家呢。
徐惜挽在凉台上站了一会儿,而后走回寝室,挥手示意不需要人进来伺候,便关上了拉门。
门扇一关,外面的热闹声小了很多,她转身,正看见有人从外间走进来,脚步当即顿在原地。
“陛下?”她没想到李黯会过来,外面的宫人可都还在。
李黯走到徐惜挽面前,手落上她的肩头:“跟朕去个地方。”
徐惜挽肩头一沉,似乎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凉意:“陛下,钦元有事想说……”
“行,”李黯不等她说完,直接应下,“眼下别耽搁,路上说。”
说完,他抓上她的手,牵着便走。
徐惜挽的话噎在喉咙处,怕被外面的宫人察觉,不敢再出动静,任由李黯拽着她绕过外间后堂,出了后门。
夜色下,前院的笑声还在继续,这边两人开了墙边的那扇小门,出了安寿宫。
往前走了一段,曹福已经等在那儿。
“要去哪儿?”徐惜挽问,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李黯停下,一跨步面对她而站,手轻轻一抬,边上的曹福忙弯腰送上一件披风。
“挽娘,”李黯展开披风,给徐惜挽披去身上,“朕做了一个决定,想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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