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延一怔,单手负在身后,解释道,“你误会了,在下沈听延,并非前来追债,今年科举榜单已下,圣上命我前来接任此地的地方官,只是沈某并未落脚之地,特前来叨扰借住一晚。”
“沈听延?”
苏映池一听不是债主,便安下了心,可听到这名字却有一种熟悉感,却忘了究竟是谁。
身后的俏月却眼前一亮,面上有些激动的潮色,连忙凑到苏映池耳边提醒道,“小姐,这是老爷子曾经为您订下的夫婿啊!姑爷如此有出息,咱们苏府重振辉煌指日可待了!”
娃娃亲?!
苏映池愣住,眼底倒映出男人清秀的面庞,棱角分明的容颜透着一股儒雅,让人赏心悦目。
二人目光相撞,沈听延幽深的眸子中倒映出女子素净的面孔,素衣丽容,发髻黯淡,与他当初见到的无忧无虑的苏家大小姐截然不同。
“苏老爷子逝世时,在下未能前来拜访,心有愧疚。”沈听延神色微暗,目光扫视一圈周围空落落的庭院,心头不由涌上一股怜意。
“当初你们苏家对我照顾颇多,今后我也会不负他老人家所托,成为让你可荫蔽的树。”
男人磁性的声音重重砸在苏映池心口上,后者眼神微怔。
他是专门来娶她的?
苏映池久久没回过神来,反倒俏月义愤填膺地道,“姑爷总算是来了,您都不知道方才那群恶人是如何对我们家小姐咄咄相逼!还想要将小姐卖到窑子里!”
紧接着还抹了一把泪,声音微弱道,“为此,小姐还将夫人留下的唯一的首饰给当了,那可是她留给小姐的嫁妆啊。”
沈听延眉头轻皱,拉住苏映池的手腕,语气中染上几分紧张,“可有受伤?”
苏映池摇了摇头,无奈地看了俏月一眼,“你这丫头,别说了。”
她可不想被沈听延看扁。
可话到沈听延耳朵里就变了味,只当她是故作坚强的高门千金,眼底泛起一层涟漪,“一切有我。”
苏映池茫然,俏月笑开了花。
“来人。”
沈听延叫来了跟随他一同前来的小厮,将兜里鼓起的钱袋放到他手上,低头耳语几句。
那鼓囊的钱袋一下子就吸引住了苏映池的眼球,天啦!这哪里是夫婿,简直就是她的衣食父母啊!
苏映池扬起笑容,“你一路赶来,定是累坏了,俏月快带大人去休息。”
“姑爷随奴婢来吧。”
还没等苏映池示意,俏月就乐呵呵引着沈听延往客房前去。
苏映池一脸黑线,这小丫头真容易被收买。
当晚上苏映池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梳理思绪,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已经累的入眠。
次日早晨。
“俏月,你确定这粥真的能喝?”
苏映池看着一筷子只能挑起来几粒米的白粥和只摆着几颗青菜的菜盘子,一脸震惊。
俏月苦笑,“府里入不敷出,小姐和姑爷就忍一忍吧。”
苏映池转头一看,就见到沈听延皱了皱眉,便不紧不慢地就着青菜喝粥,不曾有过异色。
只是不知那眉间的不悦是为何。
“苏府的情况让我有些意外。”沈听延揉了揉眉心,可现下刚刚上任,恐怕是没时间处理这棘手的事情。
他从袖口里拿出一锭银子,“俏月先去买些粮食回来吧,你家小姐身子羸弱,须得补补。”
俏月眼中一喜,紧紧握住银锭,憨笑道,“姑爷果然是个良婿,多么体贴小姐啊!”
“不行,总不能一直过苦日子,我必须得想办法!”苏映池不甘心地重重放下筷子,脑中灵光一闪。
她不是还剩了很多胭脂水粉嘛!
丫鬟小环看着自家小姐翻箱倒柜地拿出所有的胭脂水粉,兴致盎然地便往外冲去,则不解的挠了挠头。
怎么小姐变得有些咋咋呼呼,行事撒拉的?
苏映池寻了街道一处,将胭脂一一摆开,满意一笑,想当初没直播前,她还是柜台的销冠,今日必定能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