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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燁覺得他不算一個觀察力敏銳細緻的人,他一向隨意慣了,他不會在意任何人的想法。但對於紀昭揚,哪怕他細小的一舉一動都會進入他的視野里。
即便近段時間紀昭揚的反應並不明顯,但時燁還是察覺到了他與正常狀態時的不同。
那天在音樂室時燁就基本確認了,紀昭揚心中所系的方向,就是自己沒錯。
他對紀昭揚的感情何不是一種欲言又止又不可言說的心事?
時燁並沒有像平時遇到什麼問題都不會掩飾地直接問出來,就是不想挑破這層關係。
往事很輕、抓不住。
往事很重,撿不起。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默默對紀昭揚好。
如果紀昭揚有一天不喜歡自己了,他可以隨時隨地毫無負擔地去喜歡別人。
時燁沒有回包廂,直接下樓去前台結了帳。然後給周誠打電話讓他立馬過來在樓下等著那幾個學生吃完,送他們回學校,自己直赴去了停車場。
許久後紀昭揚回到了包廂。
看了一眼時燁沒在,臉上是比往常更冷淡的表情。
估計時燁是在躲著他吧。
季尋還沒看出來紀昭揚黑著臉進來,雙眼迷瞪瞪,口齒還算清晰地衝著紀昭揚說了一句「兄弟。。。。。你回來了」。然後在那帶著泡沫的杯子裡又倒滿了一杯啤酒,起身握著杯子前傾身體跟李想手裡的杯子碰了一下。
李想失戀了,借著酒勁兒眯著眼說了很多一直憋在心裡的話,像什麼「從高一開始就和她談戀愛,三年一直真心誠意的對她,結果還是跟了別人。」
說著說著,李想就哭了。
紀昭揚默默倒了一杯啤酒,邊喝邊聽李想的話。
其實人世間悲歡也可以相同,比如紀昭揚也是因為感情的事情煩惱。
一段沒開始就被掐死在搖籃里的喜歡。
今天說出這些沒頭沒腦的話之前,他就預料到了時燁大概率不會同意,但還是抱著那麼丁點的僥倖心理。
紀昭揚是個很直接的人,總覺得喜歡就要去表達就要去追求,如果被拒絕了也算是有個結局。
成就成,不成就拉倒,沒必要扭捏,也沒必要暗戀。
但事實是,以前跟女生說句話都會緊張,這輩子第一次跟人告白,結果對方的回應卻是默不作聲。
紀昭揚認為,這就是拒絕了。
被拒絕了真的好難受,根本做不到曾經設想的,即便有了悲涼結局也能翻篇了那些安慰自己的鬼話。
思及至此紀昭揚自嘲地嗤笑了一聲。又滿上一杯,仰起頭,一頭幹了杯中的酒。
紀昭揚從兜里摸出煙盒,懶洋洋地銜了根煙點上。身體一用力椅子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椅子腿往後移動了不少,然後修長纖細的雙腿交疊在一起,隨意搭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