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祁佑的造化。
春归将李老爹送走后便进厨房煮面条,费不了多久功夫,便端了两碗出来,没想到刚掀了厨房的帘子,柳家旺便从里间跑出来便喊道:“春归妹子!降了降了!”
他一脸喜色,手忙脚乱地指着里头:“小金子的热度降了!也发了汗换了衣服!”
春归连忙放下碗:“两位婶子先喂孩子吃点,我进去看看啊!”
那两人也是一脸激动:“哎哎,你赶紧去!”只喂了碗姜茶,擦了点酒,才过了多久这热度就降了,这丫头真神了!再看看桌上那两碗面条,两个人对视一眼,连忙各端上一碗开始喂孩子。
柳家旺到底年轻,头一回做爹,孩子平安了他差点哭出来,一边朝春归道谢,一边抹额头的汗:“妹子,真是多
亏你了,这小东西折腾了这么久,我跟他娘都快心力憔悴了。”
春归笑了下:“没事儿,小孩子生病常有的事儿,把底子养起来,又是活蹦乱跳的一个了。”说着她朝正要站起身跟她道谢的柳家旺媳妇儿摆了摆手制止,自己俯身摸了摸小金子的额头,是退烧了,退了便好。
见是春归,小金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咧开嘴笑着。
春归也笑了,转身道:“嫂子,你要是放心,今日就把人留这儿,若是不放心我给你们打个地铺守夜,刚退了热,不好出去吹风。”
“厨房里还有一碗骨汤面,你们喂小金子吃下养养体力,明日一早再接回去吧。”
夫妻俩又是激动又是欢喜:“好好,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春归再将刚刚养身子的法子跟这对夫妻说了一通,与外面两位婶子不同,春归说什么,夫妻俩都是点头应和,对春归的话深信不疑。
说完后春归便临时给他们打了地铺放了厚实的床褥,不然小的好不容易好了,大的又病了。
柳家旺回了趟村长那儿报信,那两个婶子各拿了一块姜半包红糖走了。
自此这一晚上才算真正过去。
春归忙了前半夜,睡得不太安稳,第二日天还没亮,便起来新煮了一锅红薯姜茶,四个番薯对半切开蒸上,又用剩下来的一碗骨汤煮了糙米粥。
做完这些后便一个人待在灶台前发呆。
这些天村子里病着的孩子不在少数,
这种天气,又是年岁小的孩子,最是容易伤寒侵体。她不就是为着知平他们的身子骨才想到这般养着的吗。
“唉。。。。。。。”
“春姐叹什么气?”
春归下意识抬头,祁佑也正学着她蹲下,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你怎么这么早起了?”
祁佑转头拿过两个小凳子,一个递给了她,一个放着坐下,拿起勺子掀开锅搅了搅里头的粥,目光清明,可声音却是低哑带着未睡醒的迷茫:“每回春姐用骨汤炖粥,我在隔壁屋都能闻到。”
春归一愣,又是失笑。
“哎,我就喜欢听你说话,不像知行那小子皮实,嬉皮笑脸没个正经。”
祁佑搅了搅粥便重新偏过头:“春姐在想什么?”
春归收了笑,沉默半晌后抬头看向他:“祁佑,我在咱们家门口摆个糖水摊子如何?”
她是下了心思决心要将番薯种下去,最初的念头只是为了让家里的孩子吃上红薯糖水,可经过昨晚的事儿,她便有了心思想再多做些什么。
村子里这么多孩子,在这个生病要命的时代里,她这红薯姜茶到底能起些作用。何况经过昨晚,这姜茶的名头肯定会传遍村子,她摆这摊子还能挣点家用。
柳家在村口,村子东边不远是甜水村,西边是蔡家的本家,蔡家村,南边是程家村。她们家正好是四个村子中心位置,在门口摆着摊,这四面八方村子里的人走几步就能到,这糖水名头
打出去,至少这个冬天能有些许收益。
祁佑却没回答她。
“春姐。。。。。。。有想过去镇上吗?”或是更大的地方。
祁佑看着她缓缓道,后半句话哽在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