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做好了准备…去面对之后的一切的话。“阮绥音笑着看他,似乎对于傅斯舟会退缩这件事成竹在胸。
视频被曝光,刚刚升起的世界巨星一朝陨落,在国内外都掀起了轩然大波,但舆论风向却始终摇摆不定。
关于这场风波的争议很大,一边认为这对亚联盟而言是天大的丑闻,而阮绥音理应为其造成的无可挽回的损失和后果负责;而另一边认为阮绥音是受害者,不应该在被遭受伤害之后还要被苛责。
事实上,更多的人大抵不过是当作在看戏,毕竟这起事件从某种意义上也算得上是前所未有,而他们见风使舵、随波逐流地高呼着一些义愤填膺的口号,实际上却根本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只是在拼命为自己寻求存在感罢了。
事情轰动一时,连续几天,平台都被泄洪一般突然涌入的流量接连挤崩,加紧修复很多次也无济于事,视频已经被封禁,但网络上从没有不透风的墙,视频早已被传了个遍,甚至有人公然出售视频敛财,并且因为涉及人数太多,警视厅连追究都无从抓起。
段奕明和傅斯舟都坚决不让阮绥音以任何途径去接触现在网络上的舆论,但阮绥音本人反倒要平和一些,至少表面上看十分平和,尽管他所有的行程和通告都通通被叫停,只能闲在家里,甚至还不得不面对一些品牌方和合作商索要违约金和解约金。
他们换上了与初初毕恭毕敬请阮绥音合作时判若两人的面孔,搬出条款生搬硬套,说什么也要阮绥音为他们的名誉受损和经济损失负责,即便阮绥音已然是个太过纯粹的受害者。
被迫休假两天后,第一天报道的傅斯舟刚刚冲破门口围堵的记者踏进军团大厅的那一刻就感知到了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气氛。
军科部的职员和来往的军团将士仍然会垂向他问好,但即便傅斯舟目不斜视、不去品味他们目光里异样的情绪,也仍然能不可避免地听见他们在自己身后的窃窃私语。
对此傅斯舟有心理准备。正如法律制裁的不一定是有罪的人,舆论批判的也不一定是犯了错的人。
“这谁能想到啊…看上去一副清纯无害的天使面孔,私底下玩这么大…”
“娱乐圈能有几个干净的?”
“可我看视频像是被强迫的…”
“他什么身份?谁敢强迫他?我看指不定是玩什么情趣呢。”
“啊…?那种癖好啊,那傅长知情吗?”
“一张床能睡出两种人?”
傅斯舟在拐角处站停了脚步,身边的林森偷偷撇眼看他,他神色如常,林森却听不下去了,正要迈开脚步拐过去,却被傅斯舟伸臂拦住。
【作者有话说】
【黄妍《我心中尚未崩坏的部分》,作词:林家谦】
最近还是很忙,但想想快完结了,干脆一口气扫尾伏笔写完算了,很抱歉。
第82章坏与更坏
意料之中的,他和阮绥音是一体的,阮绥音风光时他们携手迈上顶端,阮绥音陨落时他们也一起烂到泥里。
然后傅斯舟才现,自己并不是害怕跌进地底,而是害怕自己一个人跌进地底。如果有个人可以在从高处坠落时也始终握紧他的手不放,那么就算一起溺毙在烂泥里似乎也不算多可怕的坏事情。
“没意义。”傅斯舟说。
作为将舆论这武器用得得心应手的斗士,傅斯舟对这把双刃剑再了解不过。他可以堵住眼下这几个人的嘴,但他堵不住千千万万人的嘴,如果一字一句都要去斤斤计较,那么这笔帐用尽下半辈子也算不清了。
他只是担心阮绥音。
且不说一个正常人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接受从云端跌落地底,阮绥音一向将公众的爱意看得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珍贵,现在这场合对于他而言恐怕好比是星光闪烁的夜空顷刻间便漆黑一片,傅斯舟很难想象他该如何自洽。
尽管他表面看上去很平和,但傅斯舟总宁愿他能哭一哭、闹一闹,就算是像以前一样自残也比现在这种暗潮汹涌的风平浪静要好一些。
病房门口守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阮绥音和傅斯舟被带到门口,被他们像模像样地拿着安检仪器检查了身上有没有什么武器或者危险品才放行。
傅斯舟揽着阮绥音走进去,这是间很大的病房,通过玄关,就能看见徐可阳靠在病床上,脖颈上箍着不知名的仪器。
丑闻接连被曝光之后,傅斯舟听说徐可阳已然成了徐骋的弃子,恨不得和他断绝关系,如果不是还有徐太太,恐怕在上次被阮绥音陷害的时候徐可阳就会烂在监狱里。
见到傅斯舟和阮绥音走进来,靠在病床上的徐可阳原本无神的眼睛蓦地阴冷起来,但时至今日,已然虎落平阳的他再威也没有任何威慑力了,而放出那视频已然是他打算和阮绥音同归于尽的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