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颂到来之前,梁真一直在怀疑她这样做,真的值得么?
这个年纪的男的喜欢她,其实就是想弯腰看看过去的自己,而她需要他的资源、人脉。
那寥经世在林颂身上是不是也能……
寥经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她还在生气被打的那一巴掌,他说:“你朋友的计划我看了,还行,船厂规模小,小打小闹,但你要是愿意,我出钱让你跟她合股。”
梁真脸上挂着笑意,又不自觉替林颂说话:“福兴规模是小,缺少吃饭产品,但是林总现在不就在努力做了么?而且,她懂设计的,比我还优秀,你当还是从前,为了显示船厂的国际化,设计室还要假意让女工程师出现拍照?”
寥经世笑起来,看着她:“梁真,我可从没怀疑过你的能力。”
但这一天的见面谈话到底是没谈成。
林颂才到餐厅走廊,拐个弯便是定好的包厢,就突然有人冲了上来,抓住她头发,尖锐的指甲挠过她的脸。
在那一巴掌落下之前,林颂已经抓住了来人的手。
她条件反射地就把对方推倒在地上,脸上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疼。
“小狐狸精,要是在鹭城,我非得让你也痛不欲生,还姐妹花一起介绍!要不要脸?”
林颂疼得火大,认出了是寥经世的前妻。
她想直接骂的,这么疯,为什么不去找寥经世麻烦,寥经世就在包厢里,把他脸挠花啊。
梁真听到声音,就从包厢出来。
她瞥到林颂脸上的伤痕,要气死了。
“你他妈有病是吧?没完没了,打我就算了,你打我朋友!”
“别冲动别冲动!”
林颂拦不住,梁真跟寥经世的前妻打了起来。
服务员喊了保安,没一会,寥经世沉着脸带走了他前妻,再过一会,回来抓梁真,跟林颂道:“林总,抱歉,下次再约。”
……
林颂驱车离开,心头一阵烦躁,再按下烦躁,情绪慢慢平和。
她盘算着目前的计划,一个是修船,一个是她不想浪费造船设备,打算从别的大船企那承包船舶制造分段,另一个就是造游艇。
她现在应该鼓起劲,做好拼搏的准备。
寥经世这边要是行不通,她得想想其他的办法。
绕过大桥,是越程中心那一带的商圈。
林颂想起那天的麻雀,原来周其均就是那个无辜挨骂的路人,而她因为这件事,所以顺手帮助了正在打零工的姜自恒。
她有点想下车去广场等麻雀飞来。
周其均上次还讲,要她只能喂一只麻雀,她现在就喂一群给他看。
她停下了车。
周其均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在哪?”
他现在比之前进步了,会主动发消息,也做了一些事,但林颂也很清楚,应该是不适合。
这种不适合在她那天跟周其均一问一答后,更加清晰了。
因为他这类人,可能给出的三分爱,就是他全部的真心了,而她以前不在乎,以为她爱的只是周其均的皮囊,什么爱不爱的,她可以爱很多人。
周其均越是冷淡,她谈这段恋爱才没有任何负担,他们就只是共同乘坐一辆车,共行一段路,随时都可以靠站下车分开。
可伊爸去世后,她问周其均爱不爱她的时候。
她意识到,爱情这个奇怪的东西已经不受她掌控了,她希望他真的爱她,因为,她也爱他。
最后分手前,她还主动发了消息,让他来了林家。
她坐在黑暗里,周围的酒瓶东倒西歪,就算朋友都在,她还是想他,所以,她给他发了消息。
只是他来了,却没顺着她给的台阶往下走。
他们就只适合之前的相处模式,不看将来,不问真心,只是伊爸去世后,她不想再纠结这些了。
她要绝对的、偏袒的爱,知悉她的卑劣、虚伪、愚钝、幼稚,却依然爱着她。
夜里冰凉的江风吹过林颂脸上的抓痕,丝丝缕缕的疼痛。
她轻笑,本来就是一个幻梦,没有也不影响生活。
林屿现在的任务是让高考分数“专升本”,而她的任务就是福兴厂做大做强。
她车里新挂了两个漆器葫芦,招财进宝,上回余伊姨送给她的。
她伸手拨了拨。
……
周其均还在所里加班,他最近也很忙,除了繁琐的案子,他还有个出书的任务,跟顶头的老板一起写,主题就是船舶建造合同的法律研究。
办公电话响起时,他正敲字“关于保修条款排除租金损失的实践问题研究……”。
“你好,我是周其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