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华佗知道他可能是听见了,又不好低声下气的去问。
就听那裴老头继续说道:“等一会儿也无妨,我们赶在今天来,也是想借这事儿,给苏郎中压压惊,就算是冲喜了。
苏郎中躲过这一劫,以后就该顺风顺水了。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
裴老头庄稼人,说话瓮声瓮气,底气十足。
赛华佗把他那话一字不落的听到耳朵里,仍旧不敢相信的看向雷藤:“他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雷藤掩饰着自己脸上的慌张道:“徒儿怎知是个什么意思?”雷藤确实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一直疑惑,师父说昨晚回春堂乱了半宿,可是今天那赵甲,钱乙两人,不知为何却没来找自己要钱。
现在他想明白了,可能是那俩人办事不利,被人现了。
然后那俩人逃走了,这么说……苏郎中还好好的活着?
那自己刚刚跟师父要股份,还说这医术不学了!
现在,该怎么收场?
雷藤真想狠狠地抽自己几个耳光。
怎么就这么心急!
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怎么就能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师父……”雷藤小心的扯了扯赛华佗的衣袖“这天寒地冻的,咱回吧,徒儿给您泡一壶茶,你坐着歇息,何苦瞧人家的热闹!”
赛华佗一眼瞧过来,雷藤见那眼里像是飞出两把利剑,直插自己心窝。
雷藤缩了缩脖子,脊背凉。
“裴老伯,治病救人乃是医者本分,您老人家真不必这么破费的。”那声音,如黄莺出谷,婉转悠扬,似水如歌,清澈动听,不是苏荷还能是哪个?
光是听着声音,就让人的心要融化了。
然后就见苏荷甩着手走了出来。
那身影,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从骨子散出孤傲的气质,让人很容易生出自惭形秽,不敢靠近的念头。
“哎哟,苏郎中您没事吧?”
“就是,昨晚可把我们吓坏了。
要是你真的有什么事,我们可找谁去瞧病去呦!”
一众人纷纷上前,和苏荷打招呼。
苏荷把自己的手举起来给大家看“没什么大事了,就是手冻得红肿,刚刚用药酒泡过了,过个几天消了肿就好了。”
“哎哟,这手冻成这个样子,真是可怜见儿的。
那这锦旗苏郎中还是不要接了,老夫给您拿屋去,直接挂上。”裴老头举着锦旗进屋。
锣鼓队又敲打了一会儿,这才散了。
赛华佗站在对面,那一张脸先是红色,然后是紫色,最后变成了黑色。
浑身也冷冰冰的冒着凉气。
他一只手拎住雷藤的脖领子,一下子把他拖进民济堂内堂,狠狠摔在地上。